祁昭搜肠刮肚地想转移开话题,随意提起了那一夜那个修车店里的少年。
“灰发?”严州却好像认识他一样,思来想去,也没在宁县见过第二个敢漂这种张扬发色的人,“你说段京耀?”
“好像是叫什么耀。”祁昭惊异抬了抬眼,“你也去找他修车了?”
“我哪知道他在修车店的事情。”严州失笑,给她解释,“好像是我隔壁班的吧,也没见他常来上学,学校里跟他有关的事倒是一件没少。”
拽,疯,似乎是从隔壁另一个小破县转学来。
期初考就在考场坐了十五分钟,到了可以提前交卷的时间,就往讲台上一摔试卷出去了。
门门都这样,把监考老师气够呛。
下课永远在睡觉,把自己班整得下了课同学进进出出都小心翼翼。班主任看着一整条长廊上闹哄哄的班级和自己班寂静无声的氛围,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该笑。
那天的雨一直下了很久,下到半夜。祁昭一直坐在小店里背书,背到仿佛整座小城的灯光都熄灭了。
严州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在雨夜里一遍遍冲击着她的脑海。
“他不要前途,也不要命,你离他远一点。”
祁昭站起来拉灭了小店里的灯泡,往二楼阴窄的楼梯上走。
手里的手电筒光线微弱,周围是无尽的黑暗,仿佛要将她吞噬。
雨声越来越大,闷热的天气,她脑子渐渐混沌,只是麻木追逐着自己手里那一盏微弱的光。
有的人拼了命,不顾一切想往光亮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