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辰带人火急火燎赶到的时候,那场面,一度担心段京耀这次铁定要进局子了,好说好歹拦下来。
张瑞鹏一壮汉人都傻了,对着贺辰一群人挨个跪下喊爹喊娘的,让他们赶紧把段京耀带走。
灰发黑卫衣的人倚着墙壁喘气,看向地上人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只蝼蚁:“听明白我说的话。”
“我听着,都听着。”张瑞鹏跪在地上头都要点断了。
旁边有人抢着帮他说:“听明白了没有,耀哥让你别报警。”
风吹进来,巷子口开着一家小花店,栀子花的清香浮动在混着灰尘燥热的空气里,干净的香气汹涌钻进呼吸道。
墙下站着的人猛烈咳嗽了几声,用指腹擦了擦嘴角的血,缓了半天才把之前剩下的话说完:“你敢找她一次试试。”
在场的人除了他俩,谁也没琢磨明白。
最后贺辰看着段京耀这一身伤也吓人,伸手去扶,沾了一手血,分不清是旧伤撕裂还是新伤的血。吓得连夜把人拽去了诊所。
“你他妈非得这么早就带伤打架啊?”贺辰真的搞不明白他。
诊所蓝色椅子上窝着打吊针的人穿着一件黑色卫衣,坐得累了,直起背来舒展筋骨调整姿势。
松松垮垮的袖子下的手腕几道血痕还在渗血,卫衣帽子往后移了移,几簇灰发从额前露出来。
重新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窝回椅子上,只漫不经心扯着嘴角说了三个字:“我乐意。”
晚自习铃声响过,同学们都纷纷回到自己座位上。
燥热的夏夜,空调坏了,热浪从门外一层层涌进来。
班主任从窗外走进来,环视了一圈教室,拍了拍讲台桌:“等下有教育局领导巡视,段京耀你像什么样子,把你衣服穿上。”
“我又没光着。”最后一排的人双手交叉支着后脑勺,灰发映衬着黑色背心,狂得要命。
全班都在憋笑。
到底还是随手披了一件冲锋衣外套。
忽然摸到口袋里有东西。
是一张便利贴。跟他上次在那包小鱼果上看到的那张写着高考倒计时的便利贴一模一样,描着一圈粉色的郁金香。
所以她把高考倒计时都敢明目张胆贴他衣服口袋里了?
段京耀脸色一暗,冷白的手指几下就不耐烦地把那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便利贴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