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几口饭,微微侧头去看排队的人群。余光中看到食堂朝南的窗子里,正午的阳光落在蓝色的食堂长桌上,清晰的丁达尔效应。
宁县的秋天没几天这样如夏日般灿烂的晴天,偏那天是。
“是耀眼的耀。”
-
晴天持续了没多久,就开始了一场又一场的秋雨。
祁昭的腿完全好了,不好意思每天晚上麻烦严州从一职绕一大圈再来接她放学,又开始骑自行车。
周六下午放学的时候,天空微微飘着小雨。祁昭没当回事,骑着车绕远路又去文具店买了笔记本,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整片天都暗了下来。
她不敢多停留,跨上自行车骑的飞快,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场大雨。瓢泼大雨冲刷着泥水路面,雨水落在她的肩膀上,路边飞驰而过的轿车张扬扬起马路上的脏水,溅在她的校服上。
好不容易到了店里。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店里的水泥地变得又脏又湿,祁昭拿了拖把拖了一遍,看着脏水渗透下台阶。
她想她是讨厌下雨天的。
空无一人的长街,世界本就是孤单的。
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祁昭没多想就准备烧水去洗澡洗头。雨天洗澡格外麻烦,店里没接太阳能热水器,要不停烧水。
空气里黏稠潮湿的水分子,附在浴室墙壁和皮肤上,让她感觉总也洗不干净似的,所以浴霸开得久了一些。在她终于走出浴室准备去拿架子上的毛巾的时候,店里突然跳闸了。
昏暗里,窗外的雨声渐响。
因为突然停电,吹风机也用不了了。
祁昭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穿了一件宽松的卡其色毛衣,挡不了什么风,哆嗦着撑着伞走了出去。
外面将近七点,天完全暗了下来,又在下雨。
她举着伞看着墙上鲜红的几排小字,在一堆□□和看病找医院的小广告里,找到了一个水电维修刘师傅的电话。
龙飞凤舞的数字号码。她花了好几分钟才找对数字,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是个粗犷的男声,听祁昭声音就猜到是个小姑娘,耍无赖开口就是下雨天过来要加五十块钱。
“那算了。”祁昭听出他在讹钱。
“神经病。”对方见她不好糊弄,用宁县方言极其难听地骂完就挂断了电话,“biǎo • zǐ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