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忽然大彻大悟般想到一句话:“我和王观之的情感关系并不健康。”
“王观之,你的意思是,哪怕我真的是个忘恩负义的叛徒,你也要和我结婚吗?”李婉问道。
王观之皱了皱眉,揉脚的动作停了停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叛徒了?”
李婉笑了笑,神色有几分自嘲。
王观之看到她这副表情,眉头越发紧锁,说道:“婉婉,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敏感?我说了没有对错,我相信你的人品和为人。”
“是我敏感还是你敏感?你好像很不想听我说这事的情况。”李婉似笑非笑。
“你如果想说,我很乐意听。”王观之坐直身体,认真说道。
李婉张了张嘴彻底失去了沟通的兴趣,她无意识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想了想说道:“我们明年肯定没法结婚,王观之。”
“那就后年吧。”王观之也觉察到他们之间氛围的变化,他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也如明镜般洞悉,但他只是不想承认自己被李婉狼狈看穿。所以他尽可能平和温柔掩饰自己。而他很清楚他对李婉的不信任不是真的怀疑,只是他内心深处不自信,他在这份感情里不知不觉处在了下风,他不敢对李婉下定义。
“既然如此,这戒指,”李婉停顿了片刻,说道,“你后年再帮我戴上吧。”
王观之脸色骤沉,他端正严肃跪坐在李婉面前,沉声说道:“李婉,你现在要是摘下戒指,我们这次就彻底结束了,没有后年了。”
李婉听到这种威胁口吻的话,果断摘下了戒指,轻柔放在了被面上。
第十四章我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换季的雨终于下停了。
转眼要到十月一日国庆假期,放假前的班很难熬,调休到周日也要上班。
李婉在这个周日,坐在电脑面前核算一斗的投标价格,死抠运费快要按烂了计算器,之后她把报价做了数据对比发给于传,留言道:“于总,一斗的报价,还是你复核吧。我已经算不出任何一点利润点了,运费都很难保住。”
而于传半天只发来了四个字:“规模效益。”她的态度很明显,一斗这块硬骨头就是要死啃。
李婉一口气上不来,她做业务这么多年还没做过这么憋屈的事,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抱胸望着城市出神。
初中和高中时期学历史,李婉记忆中除了不断地背知识点,还有就是四个字“实业救国”印象深刻。李婉年少曾对实业两个字不太理解,这几年才逐渐体会到实业对民生的意义,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东西都是实实在在的产品,带动着经济发展,满足人的日常所需,各行各业在不断更新换代,或崛起或没落,唯一不变的是发展。李婉曾为拥有实体产业而感到踏实骄傲,现在却忽然看到自己的产业已经走到产能过剩的困境。她不明白为什么两年前她竟那么当局者迷,还兴奋于产能扩张。李婉很久没有觉得自己错了,也很久没有后悔某一个决定了,这几天,她却一直在深深懊悔,想穿越时空敲醒两年前的自己。
李婉在窗前站了很久,胸中的闷气怎么也散不去,办公桌上的手机在震动,她才回神转过身去接。当发现是林素发来视频邀请,她想也不想挂了,回复了一条文字信息:“在开会,不方便视频,妈。”
林素则发来了一条语音,李婉点开发现转成文字乱七八糟,便知道林素说了方言。这一刻,李婉忽然敏感难受,因为她妈一点也不考虑她的情况,她明明说在开会,她妈还说方言给她看信息造成不便。而当李婉听了林素的语音就更难受了,因为林素让她国庆回家,说一家人一起出去玩,因为李乐乐最近状态很好,很想出去走走也很想姐姐。她的父母永远只考虑李乐乐的想法,她则一直是去改变去配合的那个人,她不想再扮演迁就改变的角色了。
“我很忙,国庆回不去,你们去玩吧。”李婉面无表情回复了信息。
回完信息,李婉把手机丢在了桌上,抱胸皱眉看着屏幕上的报价单,此刻的工作压力越发压得她喘不过气。
陆宁敲门而入,她来追问投标报价情况:“李婉,你价格核算好了吗?”
李婉每次听到陆宁没大没小对她直呼名字都要皱眉,她委婉提醒过也纠正过陆宁,但后者依旧坚持这么叫,她便不强求了。
“等于总复核,反正这个价格让我报,我报不出去。”李婉徐徐说道。
“我们是不是国庆节后才提交报价?”陆宁问道。
李婉点点头,但说道:“这种价格什么时候报都一样。”
“我国庆再去找找学长呗,我感觉他还是想帮我们的。”陆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