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是个安静的少年,情感内敛,和他热情如火的弟弟不同,尽管他们因为血缘而有着相似的长相,却有明显的不同。alb面对他人时有些疏离,似乎是无意识的,即使是在家人面前也总是平静的样子。他的智慧与温和让他拥有许多朋友,但他依然没有脱下面具的时刻,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寂寞的,没有人明白他所想表达的,关于那些高深的魔法,悠久的历史,玄妙的炼金术,甚至是丰富各异而奇妙的语言……同龄的学生不关心这些,学校里热情的朋友们更喜欢谈一谈魁地奇,愿意深入研究的rawencw们又常常在细节上纠结不清,而年长的大师们永远带着一份遥远的包容感,或许是资历的原因,他们似乎更乐于见到他独自探索出深境,如同家长面对着成长的孩子……他的许多想象只能独自品尝,或者通过笔尖流泻出源源不止的奇思妙想。
alb猛地回过神,从想象中的坠落感中挣脱出来。“现在一切都很好。”他这样对自己说,如同说服一般,并又一次望了望楼下。草坪上,ariana将头枕在母亲的膝上,cande手上的毛衣已接近收尾,她正轻轻地哼着歌,时不时宠溺地看着女儿。
这样温馨的场景让他止不住颤抖。红褐色发的少年放下了笔,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将忽然变得失控的情绪压回心底。他觉得自己变得脆弱了,忽然舍不得这样的时刻。
“滴——滴——滴——”尖锐的笛音忽然在寂静的空间响起。
alb向墙上扫了一下——那儿挂着一个他用炼金术制作的简易的警报器(类似陋居中可以显示个人状态的时钟),在ariana出事后他就希望自己可以做到面面俱到——其中标志着aberhorth房间所在的位置正疯狂地闪着红灯。
他几乎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幻影移形到aberhorth门外,alb挥舞魔杖启动了事先布下的防御阵法,然后用开锁咒推开了门。
——“aberhorth?”他有些惊讶地望着形象全无躺靠在墙边的弟弟。
房内几乎是一片混乱,似乎经历了一场爆炸。aberhorth斜靠在墙边,裸露出来的手臂和脸上都有着细小的划伤,一层柔和的浅绿色保护膜正笼罩着他,那是盔甲护身的改良版防御阵法。地板中央摊着粉身碎骨的花瓶碎片,数不清的纸屑漫天飞舞,一片一片飘落在地上。狼狈的少年勉强地冲着他笑了笑,唤道:“哥哥。”
——aberhorth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喊他哥哥。alb脑中几乎是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他迅速整理了房间,取消了防御咒,细细处理了aberhorth身上密布的伤痕。
“好了,aberhorth。”一切都收拾停当后,湛蓝色眼眸的少年双手合抱,斜倚在了对面的墙上,冲着弟弟微微挑眉,“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设下这个反咒语追踪阵不是让你冒险的。而且,不要告诉我只是意外——”他将弟弟可能的辩解咽了回去。“要知道,虽然你一向冲动(aberhorth不服地撇了撇嘴),但现在妈妈和ariana都在家里,据我对你的了解,我不认为你会在没有原因的情况下,如此不理智地在家中实验具有危险性的咒语。”alb正了脸色,“aberhorth,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坐着的少年偏过头去,躲过了哥哥敏锐的视线。
“请告诉我,aberhorth,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alb放缓了音调,“我终究比你见得多一些,而且,我不希望ariana有危险。”
似乎是“ariana”的名字触动了他,又似乎是alb沉稳的脸色让人安心,aberhorth犹豫了片刻,最终还走向哥哥坦白了:“……我昨天散步的时候遇见了两个人。”
两个陌生人,一个少年,一个少女。穿着的似乎是麻瓜的服装,但明显质地良好。其中的男孩说起话时似乎带着某种腔调,女孩的眼神含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他们说的话他听不懂,之后两人似乎起了小争执,然后女孩先妥协了,似乎在讨好着另一个。
“可以重复一些他们的话吗?”
“唔……没怎么听清,不过好像有类似‘ich……fre……ich’什么的发音?”
——应该是ichfreueich。是德语。alb在心里默默地想,那么那个男孩的腔调应该是带着德国腔的。他忽然有些莫名的紧张,“你确定是两个人吗?那么他们长什么样?”
“还可以吧。女孩子挺漂亮的,但太过锐利。都是银灰色头发,蔚蓝色眼眸。”
——并不是梦中的少年。alb那一刻几乎说不清自己心里冒出的感觉是可惜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点儿:“那么,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他平复下内心的波动,进入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