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风见被各式各样的目光围追堵截了一星期,前后拒绝了两个告白一封情书,外加八百年不联系的前同班们的招呼若干,最终却对着出现在部活室储物柜里包装精美的手制曲奇捂住了眼睛。
“……我们社团的钥匙,只有本社人员碰过对吧。”她举起那少女心满满的作品,僵着声音向小早川确认。
而站在一边的小早川麻衣笑得惊天动地,差点把刚刚脱下的制服鞋抖到地上去。她交游范围广阔,向来知道青木风见在后辈中评价不低,但如此明目张胆的示好倒真是头一回见。
“如果及川前辈还没毕业的话,”末了她抹着笑出来的泪花道,“你们倒是可以在这方面一较高低。”
青木抽抽嘴角:“比一比谁在女子排球部的人气比较高吗?免了谢谢。”
诸如此类,突然高涨的人气虽说给青木本人的生活带来一些冲击,但好在北川第一的社团活动却一直相对平稳地顺利进行。宫城县一向选拔得早,地区预选决定战到全国大赛之间足有两个多月,期间间隔足有一个期末外加一个暑假,球员能否保持住状态全看教练素质如何。
这一点对北川第一来说,向来不是个问题。
到底是当地豪强,临阵经验多得自有一套规章制度。树原亲手带出过好几届县冠军,自然懂得张弛有度,抽出往年训练计划略加改动,大笔一挥就定下了今年各位一队球员休养期的训练编排菜单,保证大家期末复习期至少一周一沐休,至于和谁一起休或者休到哪天全看运气,施主不得太过执着。
而施主青木风见拿着自己明显自由支配时间过多的训练菜单,仔细想了想,又想了想。
“——所以小青木就来找我了?”
说话时及川人还坐在轮椅上,脸上莫名充满了优越感的笑容却直接飘出了大气层:“诶呀诶呀,及川先生到底要不要答应呢?”
“不答应的话您今天就自己摇着轮椅回医院吧。”青木风见面不改色道,“请正常一点,及川前辈。”
得意洋洋的及川瞬间垮了脸。
不比这些四肢健全的学生生活的丰富多彩。历经三轮全面检查之后,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入院观察的命运,早在半个星期前就搬着大包小包进了医院的住院部,随后在四周一片期末来临的鬼哭狼嚎中过上了养花逗鸟看球打游戏并时不时调戏一下护士小姐的快乐生活。活蹦乱跳得每每都让前去探病的岩泉怀疑这家伙究竟有没有住院的必要性。
但岩泉一毕竟不是医生,他怀疑没用。
所以他也只能被迫担任起了被关在医院的及川和被关在学校的青木之间的联络桥梁。住院部的病人出去放风都需要家属签字并有专人陪同,而岩泉作为应急联系人起的作用也差不多。经过一番艰难的沟通和时间表上的磨合,时隔一周他们仨终于齐刷刷地出现在了距离医院最近的露天球场——这是及川被允许离开医院活动的最远距离。
于是面对球场和医院之间的遥遥相望和自己堪称龟速的移动能力,及川彻默默地屈服了。
“我知道小青木想打得更好啦。”他调整了一下表情,单手托腮,靠在椅背上,“但二传手不是那种跳得越高跑得越快就会变得更强的单纯位置。”
也许是因为养病期间能聊排球的人太少,及川的态度比两年前充当入门老师的时候耐心了许多:“想把基础打得牢一点没有错,但小心过犹不及哦。”
这点有理,树原刻意给她安排这么多空闲时间未尝不是同样的意思,但忙碌惯了的日程突然松懈下来总是让人觉得不安,青木犹犹豫豫地伸手□□着球网。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带着队伍打进全国,比起两年前来说平添多少压力自是不必细说,夺冠的喜悦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就是比起赛前只多不少的压力。
场边的及川和岩泉对视一眼,前者仰天叹气,后者开始□□自己的后脑。
“啊……”
率先沉不住气的注定是拿这些事没辙的岩泉,他索性将球一脚踢给了发小,“那家伙不会轻易放弃的,总之你随便说点啥不就好了。”
莫名奇妙背了锅的及川很冤。
“我说这是小岩的女朋友吧?!”他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叉,“不要偷懒自己想办法解决啦!”
鸡飞狗跳,鸡飞狗跳。及川的据理力争和岩泉的物理说服在此刻互相投掷了多少回合暂且放到一边,总之五分钟后及川满头怨气地重新转向了青木的方向——说来也算奇怪,明明对于及川彻来说哄个把女生回心转意算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技能,偏偏轮到青木头上,就只剩下了沉吟许久的笨嘴拙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