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人的情绪不能以教科书式的模板一概而论,可这沸腾的感情确实离所谓喜欢差得有些远。
——但是。
但是身体不听逻辑的指挥,视线的落点不受意识的操控,他无数次在走神后从她鎏金般的发梢上抬起眼,听觉自发地捕捉到她在十米之外的谈笑,他的心跳与她从背后接近的足音同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不对,从什么时候意识到不甘心,都说人的欲|望要束缚于道德伦理,但越是压制就越难以辨清。这般痛苦不该与青春恋爱等甘美的字眼相关,可午夜梦回全是背德与狂喜的幻想,他从冷汗和心跳中醒来,迟迟领悟。
——谁说,喜欢必须得是善意的感情?
“然后……我想这就说得通了。之前我都不太确定,但那时宫君的举动太过反常,我一直想找出原因。”
她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只是脸色从茫然逐渐转化为了理性,她本就足够聪慧敏锐,否则也做不到战局中的潇洒自在,缺失的拼图一片片回归轨道,她对上他的视线:“岩泉前辈对我提过不少及川前辈和影山君的事情,我本来以为那天体育馆的冲动对及川前辈来说是个例。”
【——所以。】
及川彻笑了出来,彻彻底底地。
“那还真是抱歉,让你有了错误的期待。”他说,“嗯,做得很好哦小风见,和你终于得出的结论一样,及川先生不是那么光明磊落的人。”
【——我想我是。】
“就算再怎么想从容不迫,现在想想从最开始就没在你面前耍帅成功过。真正的及川先生远没有那么光鲜,不讨人喜欢也不大度不宽和,输不起还没风度,只要给我适当的压力,就会对自己的后辈挥拳,自然也会对你的恋情用些不入流的手段。说到底我就是个——”
【——失控了吧。】
“——”
从喧嚣到极静不过是一瞬间,未出口的几个字被轻而易举地堵回去,唇上冰凉的触感来自她的指尖,金发的女孩居高临下地望下来,澈蓝的瞳孔里盛满了虚无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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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都快被我玩坏了我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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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个很有意思的事,及川这人有点小心眼,但是他道德标准还不低,这就导致他控制不住做错事后还会反省自己,影山那次被岩泉拦下来了所以他还能坦然面对,但面对青木这段既成事实,他的自责指数会飙升上去
因为有点惨其实这里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写青木吻了他的,然后让她笑着接一句:“让我想想——岩泉前辈怎么说的来着,垃圾川?还挺适合你。”
但这就是直接he走向了哈哈哈哈哈,然鹅青木现在对他的好感还不够==
第122章怪异
影山飞雄平静地喝了口水。
青城的男排风格向来是稳健的做派。前半场虽然在日向突如其来的怯场下连连失分,好在中盘时总算是在一个完全砸锅的发球后力挽狂澜,总算以一个还不错的分数进入第三局。事实证明只要及川彻不在场,对方的进攻权就算丧失一半,主力王牌表现再突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虽说替补的二传技巧上并不算太拖后腿,但战术上还是相对青涩,兴许打二传位置的时间并不算长,早就听闻青城缺二传,眼下看来倒也不假。
他将水杯放下,往四周扫视一圈。以他的脾气,想到排球大约是唯一有主动交谈欲|望想找人商讨的时刻,但举目四顾,最佳人选却并不在场——找个晕车药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吗?他对此心怀疑问。
也许是不需要的。
几分钟后第三局再开,你来我往的几球都是前半部分已经熟悉的路数,又一个扣杀被接起,一传从后排回以足够提供思考时间的稳定高吊,影山抬起头来,瞳孔锁住天花板下的球体,感官却从周身扩散开去,队友跑动的气息,光影间隔的距离,地板传来的震颤,许多年前影山一与对他说,你要仔细倾听。
仔细倾听。
“——打扰了。”
门口传来的声音恰到好处,控制在不至于打断比赛进程的范围之内,但随之而来属于看台的小规模尖叫却相当扰人。影山皱起眉来将排球抛向两步之隔的日向,负节奏快攻的时间差下排球落地的声音接踵而至,他没再去关注这铁定拿下的一分,而是和大部队一起将头转向了一切的罪魁祸首——茶色短发的高三学长满面春风地从门口走进,一边走一边挥手,所过之处人群自动退避,犹如国王出巡。
及川彻。
礼貌一点该是及川前辈,或者县内第一二传手,又或者什么其他花里胡哨的名头,总归都包含在球场内那些骤然点燃的气氛里。影山站在原地没动,这阵仗对任何一个对及川彻有些了解的人来说都并不出奇,何况两年不见。比起其他更该注意的是实力,他转头去看场边的裁判和教练席,心底有几分期盼对方能直接将这位不速之客换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