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猫猫不会杀你,亮起的利爪依旧会让你吃到教训。
出于散兵意料,面前的男人没有反抗,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憔悴的形容一瞬间舒展,随后淡然道:“我的名字,沢田纲吉。出现在那里真的是意外。”
太过诚恳反而让散兵愣了一下,他的感知没有错,面前青年的身体确实是人类。
人类去那里做什么,难不成迷路迷进去的?
青年缓缓动了动脖子吸进一口空气接着道:“谢谢你带我出来,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我非常荣幸。”
散兵目光沉沉的看着对方,嘴角挑高无不嘲讽:“摆出一副感谢的姿态难道我就会相信你?”说着手掌用劲,似乎打算生生捏断对方的脖颈。
脆弱的薄弱之处被他人拿捏在手中,但纲吉并没有露出畏惧的表情,他依旧笑着,温润优雅,像是在富丽堂皇的大厅的谈判桌上,不,这幅游刃有余的姿态更像是他才是捏住别人脖颈的人,他一手抱着自己的衣物,另一只手垂在身体一侧,淡然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由你判断。”
他微笑问道:“你的回答是?”
他当然不可能毫无防备,只要他想,他可以瞬间挣脱桎梏,但在这陌生的地方他需要得到更多的信息。少年的衣着,语气,神态,他的组织,附近的城镇等等信息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并有获取价值的。
散兵同样思索着,面前之人大可随便说出一个执行官的名字,就算他们的脸孔并不为大众所知,但十一分之一的概率才会点出他的名号,更何况他也并不是认识所有的部下,部下也并非所有人都有幸能看见他的面容。
于是他得出一个结论,对方并不知道愚人众。
当真是那被覆灭的古国余留残烬?或是什么隐居世外之人
但只要不跟愚人众的利益对上,他当然可以放对方一马。
这青年人的死亡说不定会引起不可预料的麻烦。
两相权衡下,散兵决定放过对方,松开了禁锢对方脖颈的手,头颅因他放开的动作力道之大而偏向一旁,露出锋利的下颌线,明明是被控制的一方却依旧带着笑意而笃定的眼神,这让他感到恼火,嘁了一声厌烦道:“弱小之人乖乖的露出感激的神色等待被凌虐和拯救就好。”
“不想被我杀掉就给我收收你的傲气。”
少年迎着光,太阳为他的脸孔镀上一层淡色金光,那总是显露戾气与轻蔑的眉眼居然也柔和几分,靛紫色的眼珠透亮而清澈,像是世界上最昂贵精致的宝石,薄薄的嘴唇翕张着,偶尔可窥见那红色的舌尖。他身上的穿着在阳光下也终于被看清,刻有雷电标志的深紫色短袖和服,浑身上下充斥着锐利和危险的气息。
沢田纲吉没有掩饰眼睛中的惊艳,他怔愣片刻后从善如流的站直身体,轻声道:“我会努力尝试的。”
散兵厌烦的挥挥手,像是驱赶烦人的蚊虫一般。
他兀自抬头辨别了一下方向,便快步走向林中,本以为那被自己察觉了身份并利用他从深渊出来的人类会识趣的陌声离开,可听着耳畔传来的踩在草地上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让他本就不多的耐心告罄:“别跟着我。”
他连回头都不想回,眼睛直视前方。
那男人温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但并不是对他的驱赶做出回应,而是问道:“你之后打算去哪?”
散兵嗤笑一声,心中思索着:这是打算问出愚人众的据点?还是掌握他的行踪?
明明不知道愚人众的存在却对他如此好奇,难不成之前表现全是装出来的?
心中所想让他本就不悦的心情更惨淡几分,嘴上口气也越发烦躁起来:“难道你被刚才的深渊吓破了胆,见个人就不想离开吗?”
若是常人,不是被这嘲讽所激怒到转身离开,便是为了无用的自尊给自己争一口气而强装镇定的离去。
总归能还他一片清净。
但沢田纲吉不同,带着和刚刚淡然的别无二致的语气道:“永无天日的地狱之景,让人害怕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吧。”
这是变相承认自己害怕了?
散兵一噎,一时间名为无语的心情充斥内心:“害怕不害怕跟我何干,别再靠近我,能默许你跟我一同离开深渊已经是我的慈悲,别得寸进尺。”
他说着,微微转头,眯着眼睛,常年在深渊战斗而有的一身杀伐之气与戾气顿时放出,凶狠、锐利,将眼中一切都斩杀殆尽的强大!若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应该选择遵从内心的惧意与生存的本能狼狈而逃。
他甚至已经能想象出青年人脸上惊恐交加的神情,连滚带爬离开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