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客气与她们道别后收敛笑容。
心中不禁冷笑,所谓的上流社会,种种衣冠楚楚的表象下,每个人为了利益,为了结盟,为了挤兑和上位,都在不停倾轧攻击。
其中龌龊奸诈的内幕,简直是一汪fēng • bō不止的浪,随时把疏于防备的人,卷入漩涡里绞杀而死。
少一个阻碍,相应的便多出一个席位。
在周容止狠厉残暴的背后,其实也藏着种种无奈。
林蔓仰头平复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方染着淡淡烟味的丝绸手帕捂住她眼睛,很温柔,很细致,洁白轻薄的一层,上面的双面绣桃花,针脚精致无比。
她睁开眼眸,周容止的面孔若隐若现在手帕的另一头,两人之间阻隔着这不足毫厘的厚度,可仿佛也阻隔了一座山。
这座山是他们之间难以真正放下的仇恨与裂痕,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毫无障碍的相拥。
周容止虽然松口原谅,可当魏雪如真正刑满释放之时,他又岂能真的毫无芥蒂。
林蔓只亦不敢全心交付。
纪赢舟转身离开棋局,周容止单枪匹马,辛苦筹谋一盘死局的突围,而苏启宸正在部署一盘复仇的死局。
双方较量,短短时间内竟变得相差微乎其微,最后赢的人一定是挖掘了细节,或者利用了一个非常出色的筹码,否则难分胜负。
林蔓万千感慨地接过方帕,擦了擦额头和下巴的汗珠,仔细观摩上面的桃花图样,“很美。”
周容止单手撑住额头,目视前方,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去见苏启宸了?”
林蔓脊背紧贴靠垫,僵硬着一动不动,
“偶然遇见,并没多说什么。”
周容止闷笑一声,半阖着眼眸,
“小蔓,你怎么样我都不会怪罪。”
他指节弯曲,戴着扳指的那根手指不断敲击膝盖。
其实在林蔓心中,周容止一直是个一丝不苟的精致男人,不同于大众印象的黑老大,他注重自己身上的每个细节每一处。
无论多忙多累,他的衣服从不染尘,永远带着那股幽幽的檀香味。
周容止稍微敛笑,
“不过以后最好保持一些距离,小蔓,你是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太近我会吃醋。”
林蔓捏紧手帕,攥在掌心里,用它吸纳着不断溢出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