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忘了这件事。
直到有一天,齐远琛知道了。
方至是那天早上发现齐远琛的反常的。
他本来兴致勃勃地给齐远琛讲解那家灌汤包的美味,并叮嘱他一定要从某一个角度咬破包子皮,再慢慢地把汁水吸出来。
然而对方只是敛眉,回了他一句:“不想吃。”
好歹是“研究”了齐远琛那么久的人,方至从这三个字里品出了他语气中的疏离和隐约的怒意。
他讪讪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手里捏着那盒没送出去的灌汤包。
随即他开始反思自己最近哪里做错了。
难道是昨天齐远琛在讲题时自己冲他吹口哨他觉得流氓了?还是自己捡“不小心”掉到地上的笔时碰到他的鞋子他不开心了?做操的时候回头看他的时候太明目张胆了?
方至思来想去,始终觉得齐远琛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这么久以来,方至每每挑战他的底线,齐远琛顶多也就是冷漠地瞪他一会,从未挂在心上。
方至愁眉苦脸思索大半天,半点头绪都没有。最终他决定不去追根溯源——直接解决问题。
方至凑到齐远琛面前,拿出他刚解的数学题:“远哥,你看,这道类型题你昨天刚跟我讲过,我解出来了!”
齐远琛面无表情。
方至写小纸条传给齐远琛:“远哥,今天中午一起去食堂吗?我想吃二食堂的排骨了_”
齐远琛面无表情。
方至拿出他上节课tōu • pāi的齐远琛的照片:“远哥你看,我这个抓拍多完美。看这完美的光影和优越的鼻梁,还有这下颌骨……”
齐远琛这次终于不是面无表情了,他把手里的笔“啪”地摔在书桌上,冷冷地扫了方至一眼,起身走出了教室。
“……”
方至在原地呆愣片刻,越来越不知所措。
他不是傻的,齐远琛对“照片”的事反应这么大,让他有一个不详的预感,又暗暗祈祷事情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焦灼了一整个下午,终于捱到放学。方至磨磨蹭蹭地收拾,在齐远琛身后亦步亦趋。
霞影灼灼,天边漏下玫瑰色的余晖。齐远琛的背影浴在晚霞中,白色的校服短袖也染成了浅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