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琛闻言抿紧双唇,抬起手中的笔敲了一下方至的额头。
“再胡说就别听了。”
方至扁嘴捂着有些痛的额头,“我说真的,才没有胡说。”
“去拿个本子来把公式记下来。”
“哦。”方至慢腾腾地,随意从自己桌洞里掏出一个本子,翻开一页便拿着笔在上面勾画着。
齐远琛打量着这位悠哉的大爷,直觉他根本没有认真记,便一把夺过本子检查。
然而他惊讶地发现——那一页纸上,密密麻麻,确实写着刚才自己所讲的内容。
齐远琛有些奇怪,不由又往前翻了几页。
方至有些没反应过来。齐远琛平常与人极有“边界感”,不会随意翻动别人的东西,所以眼下方至顿了好几秒,才想着去夺回本子。
齐远琛默默审视了他一会,什么都没说。
方至不由得有些心虚,偷眼看了好几次齐远琛辨不出情绪的脸。
他知道,齐远琛不会问,心底又悄悄松了一口气。
晚自习结束后,天色已经黑得彻底,下着雨。淅淅沥沥的水声如某种轻快的鼓点,在积了水的地面漾起一圈一圈的水波。
舟南的雨很勤快,偶尔骤然而至,大家也都习以为常。打着伞的人悠然地信步,没打伞的也无所谓地冲进雨幕。
齐远琛很不喜欢下雨天。
下雨天意味着潮湿的冷空气,湿淋淋的地面,路途中此起彼伏的车笛声,行人也总是会被迫在这样的天气里加快脚步。
他讨厌被扰乱步伐的感觉,讨厌计划之外的事件。
例如此刻,他和方至都没有带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