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红着脸躺在床上,睡衣有些凌乱,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
岩浆熄灭,理智回流。
齐远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这次又是什么?醉酒后的一时兴起?还是想跟我一夜春宵?”
方至的瞳孔微微放大,他迅速坐起身面对着齐远琛:“我没有想别的,更不是一时兴起,我只是……舍不得你。我知道,明天之后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
齐远琛轻轻蹙起了眉。
“重新见到你后,我每天都想像以前一样,天天和你待在一起,但我知道那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我今天才想让自己放纵一回,就算你怪我、烦我都好,我不想留遗憾。”
方至神情真挚,以至于齐远琛好半天没有思考能力,无从判断他这番话的可信度。
重逢之后的方至离他很远。他们像是对弈的棋手,互相丈量着对方的安全区。
齐远琛没想到,是方至率先打破这种平衡。
那条把他们切割开的分界线轻易地被他抹去,以一个孤注一掷的吻,和一句“不舍”。
他忽然觉得手心里拿那枚刺不疼了。
齐远琛曾经一次又一次地梦见那个小小的身影,站立于那个雨夜里,在路灯下安静地等待着自己。
而他每次梦醒后都是欣喜的。
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
他始终愿意相信那双总是望向自己的眼睛。
就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