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哽住了,他怀疑齐远琛在开车,并且掌握了证据。
一口气还没缓过来,齐远琛就起身说:“再试一次?”方至忙不迭地点头,试图从这尴尬的气氛中抽离。
“我自己试试。”他在坡顶深呼吸了几下,慢慢地坐上滑板,右腿用力一蹬,然后收起腿。
滑板车滑得还算平稳,只是随着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加之路面的小石子阻拦,滑板也越来越不平稳,方至想伸腿维持平衡,又畏于在急速行驶中的滑板,只得向不远处的齐远琛求救:“远哥,救我!”
苍茫的暮色悄悄地在山中降落,远山近树的轮廓都模糊了。
齐远琛不知什么时候点了一根烟,在朦胧的暮色里,嘴角含着一丝不容易察觉的笑。
他看着惊慌失措地滑下来的人,没挪动脚步,只是在对方即将滑落到自己身边时,抬起一条腿稳住了滑板车。接着,他低下身,偏头吸了一口手中的烟。
方至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思看着面前的“救命恩人”,说:“吓死我了……太惊险了。”
救命恩人一脸淡定地转过头,坏心眼地把嘴里的烟轻轻吐在了方至脸上。
方至眨了眨眼,鼻息间都是齐远琛吐出的烟草气味。
他的身后是远山漫漫,最后的微明和方兴的薄暗交织成模糊的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也捉摸不定。
方至无端想起了那个混乱放纵的夜晚,心脏比刚刚从山坡上滑下来时跳得还快。
握着扶手的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缓了一会,才站起身来:“远哥,你再来一次吗?”
齐远琛把烟踩灭,说:“你去吧,我在这接着你。”
夜风吹在身上很凉爽,方至滑了一圈又一圈,抬起头来看着低垂的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