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江鸿宇,他把对林玥的憎恨都加诸在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对林岁辞怀有浓重的偏见,冷漠无视厌恶,恶语相向,从来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林岁辞将脸埋进了裴川的胸膛里,嗓音闷闷的:“他对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全都记得。”
“他现在是活该。”他有些孩子气地说,“我一点也不同情他。”
裴川无声地笑了笑,用下巴蹭了蹭怀里人的发顶,附和道:“嗯,活该。”
—
第二天一早。
江鸿宇独自一人来到了病房门外,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他犹豫地在走廊里来回走动着。
他几次站在门外抬手想敲门,但又顿住,最终又泄气地放下了手。
江鸿宇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文倩说得对,他确实挺怂的。
纠结片刻,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再次抬手敲门的时候,紧关的门却主动打开了。
江鸿宇有些不自然地放下了手。
裴川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平静的声线里带着几分冷然:“江董,有事?”
这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在气势上已经压了江鸿宇这个在生意场上待了几十年的长辈一截。
江鸿宇的目光穿过裴川,往里面看,可惜并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小儿子。
他只能收回视线,沉默半响才开口:“岁辞的病好些了吗?”
裴川嗯了一声,“多谢江董关心。”
虽然这话是挺礼貌的,但江鸿宇怎么听都觉得裴川在讽刺他,他现在已经没有反驳的底气了。
说实在的,江鸿宇之前对裴川的印象并不好,裴川的性格太过于冷漠,掌控欲太强,气势太过于凌人。
之前他并不认为裴川对林岁辞是真心的,但在林岁辞掉进海里失踪后,江鸿宇就改变了这种想法。
裴川甚至比他们还担心着急,没日没夜地找人。
如果没有裴川,林岁辞到现在还找不回来。
“我能见见他吗?”江鸿宇问裴川,语气里甚至带了点儿恳求。
裴川抿了抿唇,无动于衷地回答:“我想,他现在并不想见到你。”
“也是……”江鸿宇苦涩苍白地扯了扯嘴角,往日英俊儒雅的面容如今尽显憔悴,头上还能看见几根白发。
他失魂落魄地转身,没走两步又折返了回来,提起手里的保温桶,“我亲手熬了排骨汤,你能替我转交给他吗?”
裴川还没说话,忽然里面传来开门的动静。
林岁辞洗漱完,从洗手间里出去,睡了一觉,他的精神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