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起来,这样的寻人法子也不过是大海捞针而已,谁心中都没有底。
毕竟姜裴一个大活人,真要存心躲起来,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找得到的。
方雯心疼秦衾怀着孩子,不忍心她一日日地悬心,有什么不明朗的消息也瞒着,生怕她知道了,空欢喜一场,对肚子里的孩子更不好。
这一次也是一样。
派出去的人传回了消息,说有人在利国的街头遇见过姜裴,当时匆匆忙忙间,还留下了照片。
下面人同姜裴接触不多,没什么了解,只当成线索,急急忙忙地将照片传了回来。
姜垣此刻在书房里,约莫就是在忙这件事。
方雯陪着秦衾坐在楼下等,觉得时间难熬得很,几乎都要忍不住冲进书房去问个究竟。
秦衾坐在红木沙发上,手攥成拳,虚虚地落在小腹前,目光闪烁着,藏着数不清的忧虑。
她同姜裴算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对他的性格最为了解。
凡是姜裴答应下来的事情,便不会再有反悔的余地。
这一次姜裴肯松口,答应同她一起演一场假结婚的戏码,就断然不会在婚礼的前夜逃走,不留任何音讯,这太蹊跷了。
姜裴一定是出事了。
从一开始生出这个念头,她便央了自己的父母,派出人去同姜家一起找。
她与姜裴虽不是恋人,却也相识了十多年,是不可多得的好友,她自然无法眼睁睁地看着。
心中那些具体情由她没法同父母坦白,只能含糊着安抚两人,另一边又暗暗祈祷姜裴吉人天相,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她在担忧中又止不住地生出一点后悔,后悔自己想出的这个主意,无端将好友拖去了险境。
徐铭去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过得浑浑噩噩。
她缩在他们两人一起买下的小房子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愿睁开眼。
分不清白天黑夜,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好似这样,就可以假装着,那个人还在自己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裴请了开锁师傅,破开了大门,从一床的酒瓶子里把她拽了出来,直接拎去洗漱间,打开花洒对着头浇了下去。
你这样活,还不如干脆死了,下去陪他。姜裴声音很冷地对着她讲,他叫你活着,不是这样的活法。
姜裴把她从那间屋子里拉了出来,把她重新扔到太阳下面。
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疼,她不情愿,但是又不得不活下来。
直到后来,她想到了徐铭留下来的一样东西。
在他们谈恋爱时,徐铭半开玩笑地同她提起过,自己曾经捐过精。
那时候是不婚主义者嘛,徐铭笑着,揉她的脸,同她解释道,碰巧医院来学校里宣传做活动,一时兴起就去了。
那时候如果知道会遇到我们衾衾,一定不会去的。
她当时很生气,逼着徐铭一定要找出当初那一份东西来,销毁掉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