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裴坐在床沿,小腿垂落下去,微微晃着,足尖踮起,一下下地点在地面上。
太阳很早就升起,隔着轻薄的纱帘,洒进碎金一样的光点。
屋子里静悄悄的,半点人声都没有。
只是少了一个人,房间却像是空了大半。
沈澍在的时候,总是死乞白赖地凑到他面前,挨着蹭着,热烘烘的一团,整间屋子都不够他闹腾,惹得人心烦意乱。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
明明沈澍只待了不到半个月,喧闹和热度却像是成为了姜裴生活的常态。
以至于面对着这样突兀的安静,他鲜少地觉出了几分不适应来。
姜裴就这样坐着,发了一小会儿呆。直到日光变换了角度,落在他薄薄的眼睑上,轻微的灼热感才叫他回过神来。
他用手撑在床沿,从床上跳下去,双脚落在地面,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拖鞋在一旁整齐地放着,他懒得穿,赤脚走过去,拧开了房门,踩着楼梯一级一级地朝下走。
许妈在客厅听见动静,抬起头时,刚好同姜裴的目光对上。
她笑着,揪起围裙揩了揩掌心的水迹,朝姜裴道,“裴先生醒了呀。”
“可巧了,我刚刚摆好饭,正想着要不要叫您呢。”
“嗯。”姜裴低低地应了她一声,走去桌前,捏了片黄油吐司,咬了一口。
“这是新烤出来的,正合适,”许妈看着他吃,笑眯眯地对着他讲,“早起就烤了一炉的,沈先生赶时间,只吃了两片,可惜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