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裴吃了药,本就困着,又生了病,意识不大清楚,嫌这样不舒服,被拘束得动弹不得,在被子卷里挣扎着扑腾,像是尾蹦上岸的鲤鱼。
“嘘,哥哥别动,”沈澍手上又用了些力气,将人往怀里按了按,隔着被子压住,“一会儿风灌进来,又要烧。”
“热……”姜裴含混不清地咕哝两句,大约是药效的缘故,额上起了很薄的一层汗,连带着脸颊都被蒸得透粉。
沈澍只好伸长手臂,够着了床头的湿巾,拿过来一点点地替他擦。
“哥哥什么时候才会对自己上点心?”他难得逮着这样理直气壮的机会,教育姜裴道,“衣服也不肯好好穿。”
“病了这样难受,还要吃药。”
“再有下一回……”这句停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威胁来,最后只得假模假样道,“就一周不许吃甜点了。”
“呜……”
怀里人的动静不大对,沈澍忙低下头去看,刚好对上一双雾蒙蒙的眼,眼眶红了一整圈,看上去可怜极了。
“你欺负我,”姜裴扁了扁嘴,眼睛眨着,慢慢地浮了一层水汽,“怎么这样?”
说着,又将头偏过去,很有些生气的模样,“我不要和你说话。”
这人大约是病得糊涂了,竟撒起了娇。
这样的姜裴沈澍哪里见过,吃惊之下,几乎连手往哪搁都不知道了。
姜裴从前的声线有些偏冷,这时病着,倒是软了许多,说着赌气的话,声音也是轻轻的,落到人心口上,细细密密地泛起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