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记得?”顾思婷回忆,“号称南城最牛的女老师,大波浪配黑镜框,她最头疼的学生就是你,不敢管,也不敢不敢。天天在办公室冲其他老师吐苦水。”
“爸爸让她督促我,学好数理化,连陆景川和哥都做不到的事情。”林一笑道。
“林小姐,大祖宗,您这理科七窍通了六窍,被数理化折磨的人不是你,是我啊!”顾思婷学起班主任的至理名言-七窍通了六窍。
“学得真像!”
两个人叽叽喳喳大半夜,说起从前的故事。
“知不知道,你们走后,安柏的日子?”顾思婷问。
林一轻轻摇头:“不敢问。”
“要不要听听?”
“要。”
“其实,你离开后,我很少见到他。安柏退了所有社团活动。”
南城中学有各种社团,供同学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林安柏报了篮球,摄影,滑冰乱七八糟一大堆。所以,每每活动与正式课程相撞,他都会义无反顾选择去玩。
顺带拉着陆景川,因为他不跟别人玩。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俩人真正没安安稳稳上过几天课。今儿篮球赛,明儿摄影比赛,下个月艺术节……总是奔波于各大社团活动。
林一缓缓开口:“全退了?”
“嗯,全退了。听说升高三的暑假,他正式进林氏集团,上学只成为工作之余的附带。忙完公事,有空去上课,人也越来越难相处,冷着冰块脸,更加不苟言笑。”顾思婷继续,“学校的学姐学妹,总是吐槽,说你一己之力带走两位男神,现在见都见不到他们。”
“怪不得那时我总打喷嚏,这群人没少骂我。”林一故意开玩笑。
“有时运气好,偶然在学校碰面儿,他总是停下脚步,沉默地站在原地不动。起初我会跑到他面前问,一一怎么样?一一还好吗?他说,我们好,一一就好。”
“后来我不问了,再遇到,变成眼神交流。他看着我,眼神悲凉苍茫,好像透过我看其他什么。我知道,他是看你和景川在身边的故事。”
“失去至亲,最疼爱的妹妹和最好的兄弟也离他而去,好可怜啊!一一,这么想想,好像你们都很惨,我才是最幸运的。”她轻轻地说。
林一和顾思婷默契十足,平躺在床上,安安静静落泪,安安静静回想曾经。
人间悲喜不相通,哪有什么感同身受?
林一喃喃:“我不想要权势富贵,只想拥有最简单普通的家庭,爸妈哥哥和爷爷,平安快乐。”
次日,顾思婷午休的功夫,林一和林安柏在后院溜圈儿。
“哥,你说咱俩一母同胞,怎么差别这么大?”
“啊?”林安柏没明白。
“一个自私不认家,一个无私只为家。”
“一一你想说什么?”
“讨厌打高尔夫却从小跟着爸与那些老总进出球场,讨厌游泳却为了合同逐渐泳池,”林一冷静且真挚,“哥从小喜欢天文,喜欢踢足球,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