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宁一直有点搞不懂她们两个女孩的关系。
要是是闺蜜,又经常互揭痛处,明里暗里互贬对方;要说是敌人,又总是成双入对的出现,牵手搭背,言笑晏晏,表面上十分的融洽。
特别方婧予家庭情况不太好,自己其实也不算很漂亮,却靠着参加学生活动和努力地学习成为了人人称赞的气质女神,惹得原本自诩系花,被许多男孩追捧,却因为眼高于顶对人颐指气使被同学暗地里腹诽的涂娇当做肉中刺眼中钉。
唯一能解释的,应该只有涂娇需要方婧予在考试和作业上提供帮助,而方婧予也需要涂娇的人际圈子助力吧。
陆宇宁听着她们坐下来就互相夸赞起对方穿着打扮,不禁摇了摇头。
他是个所求甚少的孤独之人,很难理解这样互相寄生的扭曲关系。
讲这一门课的翁教授是系里的老资格,许多方面都说得上话,其他老师也十分尊敬他,对下面这些小毛孩子更是威严得很,上课睡觉玩手机,基本逮到就要扣掉一半课堂分,更严格的是,因为这门课最后的考试不是像平常那样做答题卷,而是上交一份小组作业,被发现了抄袭和不用心的地方,很难拿到高分,所以萧雪给陆宇宁笔记的时候,特意嘱咐过他,一定要认真对待,不然后面的保研和绩点会受到影响的。
这也是陆宇宁特意请假打算做到全勤的原因。
他已经提交了保研的材料给学校,不管是不是毕业要留在盛光给司尧做助手,等到明年离开学校之前,也有多的一个选择。
果然,翁教授颇为沉闷的一堂课结束后,提了提最后计算成绩的小组作业内容,并要求学生们各自组队,三人一组完成,并标明这份小组论文里,每个人负责的内容,他将以此为依据,给所有人打分。
安静了一上午的实验室立马就沸腾起来。
高中苦哈哈搞学习的小孩们一直被家长老师灌输了一种理念,那就是上了大学就解放了,可以尽情玩了,以至于大部分学生一毕业就开始了无休止的放松。
再加上天高皇帝远,少了高中班主任和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监督,大学生们普遍在高校里都很散漫,以应付考试,六十分及格为终极目标。
所以每当有这样团队合作的内容出现的时候,一个班的同学总是力求找到比自己更可靠的人当队友。
像陆宇宁这样话少又负责,肯做不抱怨的优秀选手就是抢手的热销货。这三年多的生活里,他没少碰见这样的事。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点不一样。
第一个找上他的不是那些白天玩手机,晚上打游戏,凌晨睡大觉的“时差男孩”们,反而是早上就对自己异常关注的涂娇。
“陆宇宁,咱们组队,你不会拒绝吧?”
涂娇并没有用询问的语气,反而直接在学习委员递来的登记册上写了三个人的名字。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三人坐在一处,还没等别人过来问,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你别不高兴,我是帮不上忙,但是我能找以前的学长们借过去的作业观摩啊,还有方婧予,她可是个学霸,咱们俩谈不上占你的便宜。”
涂娇放下笔,推了一把身边的女孩,用她那光芒闪烁镶嵌水钻的指甲捋了捋方婧予小麦色额头上散落的碎发。
“上次带你去的那家美容院手艺那么好,给你把头发剪得这么漂亮,现在该好好回报我了吧。”
笃定方婧予不会拒绝自己,涂娇收起课桌上的书本,摸出lv包里的化妆镜,自顾自地补起了妆。
“我还有个约会,你们先商量商量怎么弄吧,有事电话联系。”
把大腿上的牛仔短裙往下扯了扯,她站起身,自信满满地离开了教室。
等到那时尚靓丽的背影从楼梯拐角消失,沉默不语的方婧予才轻轻哼了一声。
“别理那个只知道打扮的花瓶了,有她没她都一样,先把标题和框架定下来吧。”
陆宇宁觉得,和这两个人一起写作业,还不如回盛光接受司尧的指导呢,起码心里会知道靠谱。
趁着中午还有点时间休息,陆宇宁打了学姐萧雪的电话一起吃了午饭,问了问翁教授的喜好和禁忌。
萧雪去年成功保研留在天都大学做了研究生,原本忙碌多彩的大四生活一下子就成了冷清的学术研究,她自称自己已经成了无欲无求的老修女,触目所见的都是一心追求知识的秃顶师兄们,于是格外疼爱起眼前鲜嫩的小学弟来。
“其实也没啥可怕的,你自己好好弄,不把基本的格式弄错了,引用的地方都标注好,别说是自己想出来的,翁老头就不会太为难你,他最在乎的是态度而不是结果,因此十分憎恨大段大段抄袭的敷衍用事。等弄完了他这门课,后面基本就没有别的变态老师了,你保研的成绩可以说是十拿九稳,所以你啊,千万得把这份作业做好,不然按翁老头的脾性和能量,绝对把你的名额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