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我,信我……”
陆宇宁只能虚弱地拉住顾向年的无名指,痛苦地呢喃着。
“我不信。”
顾向年弯腰俯身在他耳边,用情人地姿态,宣告着他的死刑。
腹部传来一阵剧痛,陆宇宁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从捂住伤口的指尖涌出,锐利的刀锋划伤了他的掌心,一颗破碎的星星带着血,从伤口里挤出来,滑落在地板上。
所有的暖黄光线海潮一般退去。
他抬眼再看,哪里还有什么朋友亲人,哪里还有他至死不渝的爱人。
漫天都是飞雪,四野皆是荒芜,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太阳,腰间的血顺着白色的薄衬衫一点点落在雪地里,那是最璀璨的生命力,是献祭给爱情的绝望之红。
阿芙罗狄忒爱上过一个美少年,可少年爱着自由,爱着广袤的森林,爱着无垠的苍穹。
于是阿多尼斯背叛了对爱神的承诺,独自一人狩猎进了荒野。
于是爱情的玫瑰在死亡的血泊中出现。爱与痛苦,本身就是一体的。
在群星都坠落的夜晚,月光都不再为我指明前路,北极星从穹顶冲向大地,撞击上混合着陆宇宁血液的那颗陨石。
强烈的白光毁天灭地,陆宇宁的世界只剩下虚无。
小区幼儿园里,孩子们的欢笑吵醒了陷入黑暗的迷失者。
陆宇宁撑起半边身子,脑袋昏昏沉沉。
他又病了,许多年努力维系的健康生活,被冷风和噩梦煎熬得形销骨立。
起身去客厅找了几片药,顾向年的房间大门紧闭,不知道出去了还是没睡醒。
又回复了打电话给他询问缺勤的实习生,陆宇宁请了假,浑浑噩噩地睡了一整天。
等到天又变黑,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有人推开了他的房门,用冰凉让人舒服的手背贴在自己的额头。
那人背起他,颠簸着走向下雨的夜里。
“妈妈,我好难受,妈妈,是你吗?”
嘴唇被温水湿润,陆宇宁贪婪地摄取着缺失的水分,他清楚地记得,五年级那时候,母亲背着他去医院,也是这样轻轻地搂着他的肩膀,把热水灌进了他干燥的喉咙。
要是一直能这样该多好。
一直这样,和妈妈相依为命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窗台望出去,桃李园七栋五楼的台灯还亮着。
“妈妈,那灯光,好像星星啊。我能试着去抓住他吗?”
母亲只是无言地把他拥在怀里,轻声哼唱起温柔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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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最后虐一次小鹿了,后面就要拨开云雾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