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李时故意偷听,实在是这个老房子的门板太薄,隔音太差,尽管里面的人已经压低了声音,但那几句带着怒气的话隐约传到了李时的耳朵里。
“那人是不是联系你了,你今天是去见他了?”
“你这是要认贼作父吗?!”
李时没听到郁衍的回答,再后面里面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李时自知这些谈话不是他该听的,尽管心里好奇,但他并没有主动探听他人隐私的想法,只越过外公的门前,回到了郁衍的卧室。
等他躺在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候,才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李时猛地清醒过来,就见郁衍走了进来。
郁衍脸色很差。
这是李时第一次在郁衍脸上见到这么明显的负面情绪,平时就算他逗弄郁衍逗弄的再过分,最多也不过得到对方的冷脸。
但现在的郁衍,浑身散发的极低的气压。
李时能从自己意外听到的那几句话中拼凑出一些事情的真相,其实很早之前李时就听过郁衍的事情,两人一个初中,尽管不同班,但对郁衍的家庭也有所耳闻。
母亲早逝,父亲不详,从小跟着外公长大。
任谁听了都会觉得郁衍的身世坎坷。
李时有心说些什么,但又确实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本就是个不太会安慰人的性格,何况又是这种家务事。
最后李时只干巴巴的说了句:“回来了。”
郁衍嗯了一声,之后很快收拾完关灯上床。
室内一片安静,因为在床上两人隔得远,李时甚至听不到郁衍的呼吸,但李时知道郁衍并没有睡。
过了许久,李时心里叹了口气,主动开口问:“郁衍,你睡了吗?”
郁衍并没有回答,但李时知道他在听。
李时突然侧过身,面向郁衍,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很多——以往两人虽在一张床上,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尽管李时嘴上花花,实际上在很多时候,他还是很有分寸的。
或许是李时的突然靠近,郁衍终于出声:“做什么?”
黑暗中的李时笑了笑:“我睡不着,聊聊?”
郁衍还未作答,李时已经自顾自的说起来了:“你应该见过我亲爹吧,就我们第二次见面那次,别否认,我知道你从头看到尾了。”
“那是个人渣,烂赌成性,自我记事以来,家里天天是追债的,我妈在我十岁那年,受不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