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微粒叹口气:“你自己怎么担?不如我介绍你来我们公司卖债券,凭你的姿色定能年薪百万,多挣点奶粉钱。”
姚牧羊眉毛拧在了一起:“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的确不是时候,你得休完产假才能跳槽,不然会遭到hr歧视。”
“请问你是人吗?”
黄微粒见玩笑过头,正了脸色:“说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姚牧羊看向窗外,声音低得像自语:“我不能留下它。”
早上看到那个蓝色加号的时候,她六神无主,浑浑噩噩去了医院,医生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吗?”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道医生问的是这个孩子。
看似是个选择题,可她只有一个选项。她没有做妈妈的觉悟,也没有资本,更何况是单亲妈妈。她能选的,只是手术的日期而已。
黄微粒覆上她的手,静静陪了她两分钟,又惊乍起来:“会不会是许澍?也许你俩久别重逢,重燃爱的小火苗?”
许澍是姚牧羊的前男友。学长和学妹,大学时谈了一段顺理成章的恋爱,毕业时又顺理成章地分手。她认真想了想许澍的样子,竟然有点想不起来了。
“我跟他都三年没见了,而且我刚才默念了他名字三遍,心如止水。现在是谁都不要紧了,我已经约好了下周做手术。”
医生说手术要有人陪护,她想来想去只有黄微粒,可还是没能问出口。两人认识多年,嬉笑怒骂上山下海样样都来得,可是陪床对一段友情来说太沉重了。
“我陪你去!”黄微粒起身走到对面,紧紧揽住了她的肩。
姚牧羊舒了口气,为自己刚才的犹疑感到羞愧。
打车回事务所的路上,向来不晕车的姚牧羊竟然觉得有些恶心。她摸上平坦的小腹,医生说只有四周,还不应该有妊娠反应。
打开车窗,热风一下子灌进来,让人清醒不少。她告诉自己,这都是因为心理作用,还有司机的驾驶技术,和肚子里这个还没有胎心的小东西没有关系。
临近公司,姚牧羊掏出化妆镜,随便画了个眉毛。外资所重视专业形象,女士的dressde要求淡妆,她的眉本就又浓又长,给她的脸带来几分英气,均衡了圆眼睛的幼态感,像一只乖巧又不失野性的小兽。
描完眉,她又掏出口红,刚放到唇边却又犹豫了。司机一个急刹,口红掉在了地上,滚进座椅下面。她没有去捡。
算了,有限的相处时间里,还是和平共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