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牧羊立刻来了激情,恨不能敲碗拍桌子。
“太离奇了!我跟他反馈完情况,他待在办公室想了两个小时,直接找检查部门自首了,承认自己挪用攻款八年。他的同事今天把他带到酒店看管起来了,怕他想不开出意外,明天一早就拉到外地去接受调查。”
池遂宁静静听她说完,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挺会吓唬人。”
姚牧羊大呼冤枉:“我哪里吓他了?是他自己受不了内心煎熬,估计没有我们进场,他也快绷不住了。他是科技大学少年班出身,整整八年所有账目都记在脑子里,后来压力太大染上了喝酒的毛病,记忆力渐渐不行了,最近已经出了几次纰漏。”
池遂宁给她夹了菜:“边吃边说。”
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查出客户重大错误的情形,明明兴奋,却还要装出冷静淡定的样子。他那时也想有个人能听他说说,客户拙劣的隐瞒手段,还有自己从一窍不通到独当一面的伟绩,但他只是下了班回到家,和父亲探讨新产品的设计图纸。
姚牧羊囫囵吞了几口菜,又滔滔不绝起来:“按说他也算个富二代,智力高,家里还有娇妻和女儿,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呢?这八年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他,这内部控制是怎么做的?”
池遂宁没有告诉她,世上就是有这样自视甚高的赌徒,也没有告诉她这样一团乱账的公司多的是,只是点头附和:“是啊,你说他是怎么想的?”
姚牧羊顺着他的话,说了自己的三十六种猜测,把他的心路历程剖析了一个遍,细致得足可以写一篇人物传记。
然后问他:“你说,如果你还在六大事务所,会不会也这样指点我?会不会不管我们做什么选择都是殊途同归,你注定要成为我的ntor?”
这个如果,他想了无数次。
但没有一次,他敢有这样乐观的想法,无数种假设里,他因为做错了一个选择,和她错过了更好的时机,让她独自面对不幸,于是他终于能接近时,不得不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