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大多数人早在初识时便已被艾尔海森那高岭之花般的外表和言行教会了何为知难而退,真正敢招惹他的勇士屈指可数。
卡维算一个,至于我,勉强算得上第二个。
轻易用诸如抬高音量或怒目圆睁此类具象化方式发泄情绪的人并不可怕。
可怕的反倒是像艾尔海森这种,既不说话也不睁眼,却偏能用眼角眉梢的一个微不可察的抽动向你透露出“惹毛了老子你就等死吧”这样的信息。
当然,艾尔海森说不出这么粗俗的话。
他沉默了足足三分钟之久,最后憋出的一句是:“我跟情绪上脑的人无法交流,更不想就这种无稽之谈跟你继续争论下去了。”
用更通俗的方式加以翻译,艾尔海森想表达的意思大概是:可赶紧闭嘴吧你。
我不仅闭了嘴,甚至还很识趣地滚蛋了。
连轴转的舟车劳顿早已令我的身心疲乏至极,回到家后直接蒙上被子的我一觉睡到天昏地暗,连窗外的日升日落连换了两轮都浑然不觉。
等再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深夜了。
我挣扎着摸出从奥摩斯港带回的最后一块椰炭饼就着杯冷水下肚,埋头开始写论文。
估计我这辈子是长鬓虎投胎转世来的,一到深夜,学习工作的效率就变得出奇高。
四周静悄悄的,仅存的声源除了被燃得扑哧作响的熏香烛芯,就只有我那没能被椰炭饼填满的两天都没进食的肚子。
好饿。
这个快半年没住人的家里没零食也没食材,城里的酒馆餐馆咖啡馆也早就关门了。眼下除了去雨林里挖蘑菇煮,剩下的办法有且仅有一个。
……
万一艾尔海森真搞对象了呢?
人总要懂得避嫌不是?
这么想着,我找了个盘子把食材装起,却没来由地感到憋屈,总觉得这么便宜了艾尔海森不行。
所以我顺手捞走了他厨房里有且仅有的唯一一块儿兽肉,还是肥瘦均匀相间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