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被艾尔海森的敲门声惊醒的。
三点一顿的节奏,平静而自持,很有他本人的风格。
然而,三点一顿之后又是三点一顿,顿顿复顿顿,跟敲木鱼似的。
我捂住耳朵挣扎一会儿,终于认了命,嘀嘀咕咕地翻身下床去。
“平时你想怎么赖床都无所谓,但请不要忘记,现在的你和我是协同合作的关系,请公事公办。”
我咬了口干巴巴的烤饼,就着杯凉茶艰难地咽下去,压根懒得理他。
虚空的投射范围并不包含沙漠区域,所以为了这次任务,教令院特地给我们配备了专门的头戴式检测设备。
启动后,佩戴者的一切生理体征都会被提取,并以数据化的形式保存在设备中。只要回到虚空信号覆盖区域内,便能使用虚空终端即时分析读取。
我端详着手里的机器,外形看起来像是耳机和头盔的结合体,据说是好几个妙论派学者连夜赶制出来的。
被流放沙漠的学者大多集中在村内的同一片区域,这点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我们的工作负担。
仅用了半天时间,样本数据便被我们采集得差不多了。
然而我却变得愈发心不在焉起来。
艾尔海森对着手里的名单列表仔细检查一遍,四下扫视一圈,朝离他最近的一名中年学者问道:“弗罗兹先生不在这里吗?”
“……”
被问话的人像是压根没听见声音,垂着眼直勾勾地盯住正在他脚下钻洞的沙鳗,神形呆滞。
放眼望去,周围刚接受完检测的学者大多都是这副神游天外的状态。
我忐忑地看了艾尔海森一眼,见他摇头,不由心底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