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却忽然说:“别摘,挺好看的。”
我:“……”
我:“你是在拿我打趣吗?”
卡维在高脚凳上翘起腿,弓着腰,手肘往膝盖上一撑,掌心托住下巴。
他将炭笔垂直在我脸前比对着,闭起左眼,右眼则目不转睛地盯住我。
我不自然地朝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身子。
卡维:“你先坐在那儿别动。”
“为什么?”我茫然。
卡维坐直身体,没着急搭理我,反倒自顾自地抽出张新画纸夹在画架上。
他将画架调了个位置,尔后瞄我几眼,灵巧的手迅速在纸面上勾勒出几笔轮廓。
我见他方才说话的神情分外认真,一时间竟真的没敢挪动位置。
过了十分钟,等到卡维终于不再间歇性瞥过来,我才犹犹豫豫地站起身,走到他身侧朝他笔下一看——
他在画一个女孩子。
戴着眼镜的女孩子。
……好像是我。
“你还会画人像?”我惊讶道。
卡维没好气地说:“那当然,难不成你一直以为我只会画建筑图纸?”
——可是我从没见你画过。
这句话显然有些多余,众所周知,搞艺术的人在教令院不受待见。
在以现任大贤者为首的保守派眼里,但凡能跟艺术沾上边儿的事物,都会被打上有辱智慧和理性的标签。通俗点说,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卡维先是看了看我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笔下的画,略微思索了会儿,用橡皮把眼角眉梢的位置擦掉了。
他重新落笔勾勒,原本平滑的眉眼线条被修成了弯眼笑的模样。
卡维用炭笔尾巴点了点画中的我:“喏,这么改完之后是不是看着阳光多了?”
我后退两步,隔远些距离细细地打量着被他用画笔赋予灵魂的女孩子。觉着她既像我,又不太像我。
过一会儿,卡维忽然说:“过阵子我打算离开须弥,去外边儿找找灵感。”
我随口问:“准备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