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这么干。
刚刚那个一味听凭感性行事的自己令我本人都觉着陌生,冷静下来之后,我不免有些赦然。
过了半晌,我深吸口气,轻轻点头:“好,我听你的。”
艾尔海森略显紧绷的神色终于缓和了稍许。
我:“话说回来。”
艾尔海森:“嗯?”
“你究竟打算抓着我到什么时候?”我动了动那条仍被他箍在手里的胳膊,嘴里抱怨一句,“你弄疼我了。”
艾尔海森愣了半秒,后知后觉般撒开手,敛下眼低声说了句抱歉。
“若是要用这句道歉计算你来我往的人情账,恐怕反倒是我欠了一你句谢谢。”我说。
艾尔海森像是没听懂我的意思,一时没有接话。
这是我头一回在他身上见到这般茫然中透出几分纯粹的反应,不由觉着新奇。
我歪着脑袋思索片刻,将原本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我想说的话本来还挺多,比如,谢谢你替我找到了父亲,谢谢你带我寻到了我一直想追查的线索,谢谢你让我在冲动之余唤回了学者应有的理性,之类的。
然而最后,这些诸多比如都在叹息声中化为一句:“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什么?”
“……”
我抬起一张木然的脸:“你在装傻?”
“刚刚不小心把耳机隔音打开了,所以没听见蚊子叫唤。”
说着,艾尔海森伸出根修长的食指,对着自己片刻不离身的头戴式耳机点了点。
他开口,说话的声音很平:“你觉得呢?”
我不依不饶:“那你耳朵为什么会红?你是兔子变的?”
“你看错了。”笃定的语气。
“我不瞎。”
艾尔海森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