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举着雨伞,一手将坛子紧紧抱在怀里,死活不愿意撒开。
见状,艾尔海森又用平淡的语气重复了一遍:“给我。”
我看着他那张神色寡淡的脸,终于没能忍住情绪,在漫天雨声中号啕大哭起来。
那是我头一回在艾尔海森面前哭,也是迄今为止的唯一一次。
艾尔海森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也被汗水和雨水濡湿,狼狈地贴在他那张冷白的脸蛋上。
这样的他比平日的样子多了一份真实,浮在他眼里的波澜不惊却未曾改变分毫。
我的心底陡然涌现出潮水般的恨意,将撑在手里的伞狠狠扔在他身上。
我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艾尔海森,你还是不是人?她是和你相依为命的祖母,是一手将你抚养长大的人,可是从今以后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见不到了!你究竟能不能明白啊!”
艾尔海森避也不避,任由坚硬的伞柄重重磕在自己的下巴上。
他垂下头,再抬起时,那双绿色的眼睛变得沉甸甸的。
他复又开口,语气很平,却很固执:“给我。”
这一刻,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艾尔海森是难过的。
他又怎么可能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