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起身之前,我看向桌对面的艾尔海森,抬高声量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艾尔海森不喜欢大声说话。
他走到我身侧,向我伸出只修长有力的手。他的小题大做令我既好笑又无奈,却还是抬手握住他,借着他的力从椅子上起身,倚靠栏杆向楼下的舞台张望。
舞台中央的红发少女伸展手臂,柔若无骨的手宛若一对扑棱双翅的白鸽,于半空翻转起落了两下,这是向乐师们发出的示意。
乌德琴被抚起三两声弦音,牵动起少女的肢体,也止住了馆内的喧哗。
艾尔海森很高,栏杆只堪堪及到他的腰部。为了方便同我说话,他便略微弯起脊背,重心下移,将手肘搭在栏杆上,唇瓣向我耳侧凑近。
借着这片刻的宁静,艾尔海森说:“不会跑路的,我早就把户口挂在你名下了。”
我微微一怔,随即感到有些好笑,便收回注视着妮露身影的目光,转头跟艾尔海森咬耳朵。
“你这么做,就不怕被我套牢了?”
星空顶的银白色光辉从斜侧面打下来,被艾尔海森的鼻梁分割成光与影,将他的侧颜映得深邃若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