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有些惊讶:“你不是总嫌牛奶有股腥味吗,换口味了?”
我弯下腰,身体重心后移,将半张脸贴在木桌冰凉的釉面上,没精打采地应道:“是啊,被艾尔海森逼的。”
“……真的假的?”卡维用手托住下巴,微微皱起鼻子,像是不信,“艾尔海森的人生信条之一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怎么现在连你吃什么喝什么都要管?”
“何止,他可爱管人了。”
明明是抱怨的话语,我的声线却含住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甜腻。
卡维垂了垂眼,嘴里发出啧啧两声,开玩笑似的说道:“果然啊,爱情会使人盲目,就算是号称理性标杆的艾尔海森也不例外。”
我嘟哝一句:“什么情啊爱的,害不害臊。”
说这话时,两杯拿铁被侍应生端上了桌。尚未完全融合在一起的咖啡与牛奶在玻璃杯中呈现出一丝一缕的分层,仿似初学者作下的水彩画一般。
我捏起小匙的长柄,将分层打乱,看着咖色与奶色在杯中交织旋转,最终融为一体。
卡维说,他明明只离开了不到一年,再回到须弥,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阿扎尔倒台了,教令院变天了,小吉祥草王出关了。
我当上贤者了,艾尔海森变成代理大贤者了,我们结婚了,孩子都快有了。
卡维像是觉得借我的口就能将他缺席的这段时光重新亲历一遍那般,与我天南地北地聊了很久。
以朋友的身份。
一直以来,他对玩弄权术那套都没什么兴趣。比起教令院内部人员变动与权利结构再分配,他似乎更在意我的事。
“所以,你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卡维问,“依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那种闲得下来的人。”
我逗他:“人都是会变的,说不定我现在的梦想就是回归家庭相夫教子呢?”
卡维轻轻嘁了一声。
他说:“别逗了,先不说你当不成贤妻良母,艾尔海森那家伙也不需要你为家庭做什么牺牲。”
咖啡已经被喝的差不多了,冰块安静地垒在底部,中间微陷下的部分被我用铁匙的边沿凿来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