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顾铭手上的画笔一顿,“咔哒——”
纤细的笔尖碎了,只能默默低下头,重新削。
爷爷则是缄默一会儿,道:“大概吧,但其实我觉得,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老人的声音有些疲惫,说到这里,又忍不住仰头,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打开一段尘封许久的回忆,又迟迟不愿意,抚去那上面的灰尘。
他说:“自从你跟着三叔走后,阿承郁郁了好一阵儿,干什么都没有兴趣,只能疯狂投入工作,赚钱,然后去买迪士尼的门票。”
“买完烧掉,买完再烧掉,永无止境似的。”
“那个时候,医生就告诉我,他有轻微的抑郁症倾向,但稍加引导,很快就会痊愈。”
“于是,我给他姓洛的朋友打了电话,希望多找他拍几部释放压力的电影。”
“效果是有的,但……都不如那一次明显。”
“大概六年前吧。”爷爷说:“忽然有一次,阿承欢欢喜喜的回来,开了最好的车,告诉我:'爷爷,我找到小年了,他让我接他回来。'”
“我直觉那有危险,但阿承很高兴,我就让他通着电话去找你,方便我联系,也方便警方侦查。”
“但你td,真是个白眼狼!”
一时没忍住,顾爷爷转眸,看向谢祈年怒骂出声:“他穿过枪林弹雨去接你,你就那么骂他,生生把他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