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家主吐出来了,倒是好事。老夫马上开药,为家主缓解一二。”
“如此,便劳烦白老先生费心了。”叔父看了叔母一眼,又行礼。
此时刘大夫正好到了门外和叔母对了一眼,连忙进屋,高声道:“白老先生怀疑我的药方,为保德善馆的名声,老夫不得不开口,和您说上两句。”
叔母上前道:“是啊是啊,老爷,这刘大夫是咱们先前费了老大功夫寻来的医师,一开始也是他让大兄的病情稳定下来不是吗?”
白老先生冷哼了一声道:“别跟老夫扯这个。我说的是有一味药不对,没提药方的事。医者理解不同,这跟你们医馆的名声无关,让开,老夫现在要去开药。”学医之人,草菅人命,听他说话,都是污了他的耳。
“褚家是臻安郡的大户,当初寻到我,也是秉着仁心仁术,今日被疑,那恕老夫技不如人,告辞。此后,望褚家可别记恨德善馆才是。”
叔母着急看了叔父一眼。
褚秋这才道:“刘大夫留步。医道一事,我们确实是门外汉,让您老不高兴是褚家不对。褚大,去拿之前的老山参赠于刘大夫,望您不弃、海涵一二。”
德善馆是臻安郡的大医馆不错,但刘大夫这人,有没有问题就不好说了。
褚秋细细辨别了面前的大夫,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转过头先安慰了侄女一句:“氲氲别怕,大夫说今日吐了是好事。大兄很快就会没事的。”
褚煦煦心想,有她在,自然是很快就没事。可你这句话,未免太空,既如此,又着急过来干什么?是想捞褚夏还是想捞叔母?
“既然会好,闹出这么大动静,把白老都请过来是怎么回事?”
褚家的老夫人,一身黑衣金簪,踏了进来,神色不虞,将盘虬的拄拐敲得“邦邦”响,半点不顾及屋中进气少出气多的病人。
叔母忙上前扶住她:“大母,您怎么过来了?”
“有人问都不问一句,就把我的医师都叫走了,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能不来看看吗?”老夫人身宽体胖,走路很慢,说话却很是洪亮。
褚煦煦从方才就一直低着头听周围人讲话,这个褚家老夫人也很有意思。
褚夏和褚秋这两个名字之前自然有个褚春,虽是女娘,但极得老夫人疼爱,只是生下褚夏不久,一场发烧高热就夺走掌上明珠嫡长女的小命。
当时仍在坐褥期的老夫人悲痛欲绝,不知为何把恨意转移到了嫡长子褚夏的头上,对他多了无来由的不喜。
阖家上下,便是老家主看在老夫人新丧女的悲伤之下亦不忍对其多加苛责,想着毕竟是亲生子,哪里会真的有恨,过些时日便就好了。
谁知随着时日愈长,在无人指正之下,老夫人竟将这股对嫡长子的不喜转为怨憎,从未消逝。
褚夏如今空有家主之名,而由次子褚秋得掌家权,其中缘由众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和这老太太的偏心脱不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