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尹月自己想低调,也还好。
可扈梁是从延城走
出去的典范,怎么可能回乡,锦衣夜行?
察觉不对劲,秦王夫妇在周岁宴漏了个脸之后,便回后院,秘密拜见尹月。
「月月,你怎么突然来了?扈梁呢?」
「他回了扈家。煦君姐姐,这里说话方便吗?」尹月如受了惊的兔子,红着眼,低着声音道。
褚煦君给了麦子一个眼神,将茶水递给尹月:「你说吧。」
「煦君姐姐,接下来我说的话,无论你听了多么震惊,都请你相信我。」
「我自然信你。月月从不对我撒谎。」
「可这话,不是我的意思,是宫里有人要传给你们的消息。」
宫里的人?
朱祁连尹月都把持着不让她来投靠秦王夫妇。
现在能让她过来的人,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可尹月再单纯,也明白当初秦王夫妇遭了谁的陷害。
又为何从一开始就想离开京州。
褚煦君的面色如常:「他说了什么?」
「他说,皇城有人蓄意谋反。请秦王夫妇即日进京驰援。」
尹月说完,都有点脸红了。
她这是替皇帝脸红。
当初非得把人赶走,如今自己有难,第一个想起的还是他们。
秦王夫妇难不成是上辈子欠了朱祁不成?
这辈子遇到这种顶头上司,也是倒了血霉。
褚煦君都有些要气笑了。
卫凌反而镇定,他认识朱祁更久,深知他的性情。
这番作派,也不奇怪。
忠君之事,不是大家都一直挂在嘴边的嘛?
比起皇帝的脸皮,卫凌更关心的是:「可有交代是谁要反吗?」
尹月摇头,然后拿出了锦囊:「若你们要去,便将这个给你们。」
朱祁这人,无论做任何事永远留后手。
想知道谁造反,就得打开锦囊。
想要锦囊,那便是答应进京救驾。
一如既往算计人心,尽恶心人。
褚煦君福至心灵:「月月,那养的猪可是病了?」
这话有些奇怪。
尹月却有些懂了:「去年冬天,年节皇上都不曾露面。只托了皇后和太子照应朝臣。这些时候也不曾听闻其他……」
「话可是猪亲口告诉你的?」
尹月怀疑煦君姐姐是故意的,但她没有证据。
她只是沉思后点了点头:「是的。他已许久不曾召人入宫。我想起来了,那日我去见他的时候,守备森严不提,屋中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不过我观之神色,却是如常。只是交代我此行,务必隐秘行事。」
京州派往延城的探子,在秦王夫妇的「放任」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皇城想给他们传信,多的是门道。
比如射箭留纸条,传信鸽,甚至直接派人上门密谈。
哪个不能将信息传给他们。
但「造反」二字,株连九族。
谁敢妄言?
又如何轻信。
朱祁要确保这个传信的人,能被秦王夫妇取信。
而不问政事、和褚煦君交好的漱安郡主尹月,无疑是朱祁手中最好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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