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被陈渊这么一问,女子竟忽然松了一口气。
“虽说有几分不甘,但我也着实松了一口气。”那女子回眸一笑,原本因阚如海离去后,就显得不快的表情,在这一刻尽数消融。
“哦?”陈渊略感诧异,凝神再看女子,见此女之气运命格也是极高,但比起之前三人确实大有不如,不要说和天命之子张冢耳、鼎元主角阚如海,便是那气运如虹的言轲,亦是差距不小,大概只是超出常人,也位列顶尖,但却受限于时代的层次。
女子见他模样,便道:“你既是那张冢耳的好友,该是与我同样的感触吧?与这等天之骄子、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同列,可是半点都不敢松懈,但即便如此,彼此之间的差距,还是越来越远。”
“原来如此,”陈渊沉思片刻,面露追忆之色,“我确实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回想起在洞虚界最初的时光,因光阴镜的用法还未摸清,加上最早的师门遭逢不测,于是自己沦为散修,见着相熟之人接连晋级,自己却还在筑基打圈,心里确实焦急,但越急,进境越慢。
好在后来光阴镜彻底启动,自己一跃成了旁人口中的“百年一遇的修行奇才”,能够与自己并肩同行的人越来越少。
想着想着,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摇头叹息。
难怪,后来我的朋友很少。
女子却会错了意,觉得陈渊是和自己一般感受,不由大起同病相怜的亲近感,便主动道:“其实这也不是坏事,其实能与那等人物为友,本就是吾等天赋和底蕴的证明,所以这仙府外宴,无需他们的怜悯与襄助,咱们一样能度过!走吧!”
“好。”
既有向导,陈渊当然不会客气。
那女子纵身而起,快步疾奔,身若疾风,转头一看,见陈渊紧随其后,先是一怔,继而笑道:“陈君还真是好身法!对了,还未说过,我名冯颖,咱们算是正式见礼了吧。”
二人脚步如飞,几句话后,便出了城,转眼到了一座破庙前。
这庙建在城外荒凉之处,但眼下却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许多修士三三两两的分散各处,正打量着那座古庙,彼此之间还颇为戒备,其中还有几个明显是异类成道,或者混血人族。
“人数还真不少。”陈渊感慨一声。
“仙府之宴算是有数的、散修可稳定获得仙灵之气的途径了。”冯颖轻笑着解释,“不过,你别看这里人多,但那是集合了四海各域的修士,还都得是在各地名声甚响的人,才敢来尝试仙府外宴,至少得是假丹修为,不然一点希望都没有。”
她指着几个面有傲色的人,低语道:“你看这许多人,还没从自己的名声里解脱出来,觉得自己还是佼佼者,殊不知只有张兄、阚兄那等人,才有资格傲视同侪!在地方上再厉害,在这却不显得如何了,敢来此处的,哪个地方上缺少名望的?但在这里,那就是寻常人。”
陈渊点了点头,笑道:“懂了,清北的逻辑。”
冯颖自然是听不懂,只以为清北是个宗门的名字,便客套道:“陈君明白便好。”
陈渊跟着问道:“不知这外宴考核都是什么内容?可是与这座庙有关?”
“张君没有告知陈君吗?”冯颖先是疑惑,但跟着就道:“此庙名为先哲庙,乃是问道之所,亦是外宴五关的第一关!凡入庙之人,都会被庙中神圣考验道心,道心坚定、不坠真念者便是过关,道心动摇者顷刻淘汰。”
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了一句:“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所以,陈君你一定要谨慎对待,梳理道心神念,才能踏入其中,万万不可贸然进入!这庙前众人,就都是还未做好心中准备,才会徘徊不定。”
“原来如此,倒是个颇为老套的考验,但胜在有用,以道心拷问剔除掉心念不坚之人,能省去了许多后续的麻烦。”
嗡!
正在二人说话间,那古旧庙宇中忽然传来一阵轰鸣,随即一阵淡淡的白光从中透***,照耀各处。
光芒触及陈渊,立时让陈渊感受到一阵平和、安定的心念,里面还蕴含着一股坚定的信念。
他立刻就明白了缘由。
“这等考验,竟还能将个人的道心意念泄露出些许,让人感受……”
“正是如此。”冯颖点头笑道:“正因如此,许多人才会迟疑,因为一旦失败,可不仅是不得入得外宴,还有可能会漏底……”
“出来了!”
周围众人这时窃窃低语,指着一名从古庙中走出的翩翩公子议论着。
“不愧是曲丽府的少公子,果然轻易过关了,而且道心化光,透射周围,可见其能。”
“这等博爱、平和的道念,倒也符合他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
“以他的修为造诣,群仙谱上本该有姓名,是该直接参加内宴的人物,但因曲丽府之故,没有上榜,才会来这里参加外宴。”
……
众人的议论声中,那位翩翩公子面前,已是落下了一名白鹤童子,引着他前往远处的密林。
“这就是过了第一关?”陈渊偏头一问,得了肯定回答后,笑道:“看着也不甚困难。”
“陈君万万不可轻视,吾等是恰巧碰上了曲丽府少主,其他时候可不会这般容易。”冯颖摇摇头,但没有多说,而是调息定念,作着准备。
这时,先后又有三人入了庙中,但都是几息过后,便慌慌张张的奔逃出来,更有残魄、飘零的道心念头从庙中传出,似是一阵微风,转眼不见。
冯颖叹息着道:“这才是常态,是以万万要谨慎。”
这边话音落在,就有个双目紧闭的和尚壮硕和尚走进庙中。
“是照目金刚!他也来了!?”
“此人听说常战常败,居然也敢来庙中问道心。”
随着声声低语,那庙中忽有金光沸腾,而后一股浓烈、坚定但又显得有几分极端的念头弥漫开来。
“阿弥陀佛!贫僧之志,断然不会更改!”
少倾,那和尚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浑身冷汗淋淋,但神色不变,虽不如那曲丽府少公子从容,但配着那股惊人的气势,却也令人动容,许多人暗中佩服其道心。
冯颖也敬佩的对陈渊道:“这等意志坚定之人,都是天下间的佼佼者,你与我这等人,便有天赋,但要与这等人,还是得付出许多辛苦与代价。”
“哼!”
人群中,却有个穿着黑衣、手握长刀的男子冷冷一笑:“这和尚明明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一次问道,居然被许多人敬佩。”
他眯起眼睛,眼底闪烁着癫狂之色。
“不过,待我入了庙中,便能扭转趋势!自此一鸣惊人!与阚如海、言轲、张守业等人齐名!如此,才不枉费我这几十年不问世事的潜心修行!”
与此同时。
云宥城外,有一男一女,坐于云端,遥遥观望着这破庙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