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我带我带!”牙尖嘴利的侏儒立刻改口,高举双手抱怨道,“你这个小丫头,一点也不幽默!”
“我精通掷剑shā • rén之术,”楚识夏凑在他耳边警告道,“你要是想跑,我抬手就能取你性命。”
“知道了!你这个闯到阴曹地府里来抢东西的强盗,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
侏儒恼恨地瞪她一眼,大摇大摆地走进十八楼,楚识夏和白子澈紧随其后。
十八楼中所用灯油似乎掺杂了别的香料,灯火辉煌的楼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甜香,仿佛一场醉梦。高台上的舞姬抛起披帛,仿佛洒开一片朝霞,腰肢轻挪间一片玉色。
但台下空无一人,那些摇摇晃晃走进十八楼的客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识夏立刻扣紧了剑镡,不等她动手,侏儒连滚带爬地窜进角落里,抱头大喊:“鬼市主,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快救我快救我,这小丫头是个杀神!”
十八层楼间纷纷,无数面带笑脸面具的童子探出头来,像是倾巢出动的马蜂。
最顶层的楼阁上坐着个怪人,身披毛茸茸的黑色披风,脸上戴着个牛骨面具,一身鸡零狗碎的彩色金石。
他从乱七八糟的座位上跳起来,指着楚识夏,愤怒地喊道:“李卿白那个老匹夫的徒弟是吧?你在岸边那一下我就看出来了!居然敢到我的鬼市里来撒野,给我扒了她的皮,做成灯笼当回礼!”
“殿下躲好。”
楚识夏一推白子澈,饮涧雪如白龙般腾出。台上旋转的舞姬赤脚飞扑下来,纤纤玉手从腰间抽出软剑,围住了楚识夏。柔软的剑刃被她们抛出,毒蛇般从四面八方咬向楚识夏。
像是踏着一朵莲花,楚识夏脚尖点地,裙摆飞旋间腾空而起。软剑本就难以驾驭,一击落空,说不清道不明地缠绕在一起,金铁之声怆然。
楚识夏小腿骨狠狠鞭击在舞姬脖颈上,骨骼迸裂的声音清脆响亮。严丝合缝的包围裂开一道口子,楚识夏却并不急着突围,饮涧雪回绕身后,挡住了直指后心的软剑。
左右都有软剑袭来,眼看她就要血溅当场,饮涧雪一顿一挫,仿佛撕开一匹单薄的丝绢,撕裂了软剑的剑刃。楚识夏握剑回身,一剑挑开舞姬的脖颈,另一手持剑鞘挡住了白练般的软剑。
“这么次的水平,也学人家搞刺杀?”楚识夏叹息过后,一剑斩断了缠在剑鞘上的软剑,劈手将舞姬打得昏死过去。
鬼市主暴跳如雷,手舞足蹈地指挥着手下:“上!都给我上!谁杀了李卿白的徒弟,我赏赐他一个愿望!”
越来越多的人从楼上涌下来,密密麻麻地围住了楚识夏。
“我说,你是我师父哪路冤家,”楚识夏抹去颊边的血,懒散道,“怎么没听他提过?”
“李卿白这个王八蛋,怎么敢在你这种小辈面前提我的名字?只怕吓破了你的胆!”鬼市主越说越激动,抓起手边的金银珠宝撒下楼,“都愣着干什么?杀了她!”
珠玉迸溅,金银挥洒。
世间富贵,不外乎此。
带刺的流星锤从楚识夏头边擦过,深深地扎进朱红的柱子上,铁链骤然绷紧,另一头攥在八尺有余的大汉手中。
楚识夏左手轻轻巧巧地借着铁链一翻,躲过刺来的双刀,饮涧雪笔直地推出,从大汉的口腔直刺透他的后脑。两发飞镖见缝插针地射出,楚识夏按着大汉的头猛地一推,飞镖没入大汉背心。
楚识夏转身按住一人握枪的手腕,剑柄直直地自下而上砸在他的下巴上,带得他颈椎一串爆响。更多的人扑过来,楚识夏抓着他的头翻身飞掠上高台。
台上垂落着许多丝绸,另一头系在顶楼的房梁上。
楚识夏抓着丝绸,腾跃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