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厌沉吟道:“是玄仪真人。”
然而史哲闻言后却是眸光一变,看向安厌的眼神变得意味难明起来。
“这样啊……那贤弟自行当心吧。”
说罢,他向安厌拱手道:“安贤弟,在下先行告辞,再会。”
安厌有些发愣,怎地对方听闻了玄仪真人后会是这样一个态度。
让自己当心……是什么意思?
“史兄?”
等安厌回神时,史哲已经走远了。
这个时间文棠阁里已有了不少的人,正值饭点,不少人都从这里的食堂取了餐食边看书边吃饭,这个时代勤奋好学之人不少。
安厌也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便离开了文棠阁,回到住处。
在院门口正见到香云、贞娘以及张全正坐在一起谈论着什么,安厌凑近时被他们发现,纷纷起身施礼。
“聊什么呢?”安厌随口问。
香云和贞娘对视一眼,香云抿嘴说道:“昨天,府上有个人死了。”
“是吗?”安厌也有些诧异。“谁死了?”
“是夫人的贴身婢女,明兰!”
“……”
贞娘还补充道:“听说是陪夫人出去游湖的时候,失足落水了。”
安厌脸上的表情瞬间收敛,两眼闪烁不定。
片刻后,他道:“嗯,知道了,去做饭吧。”
“做饭?”香云有些意外,安少爷明明吩咐过,这几天只吃水果的。
“我饿了,去做饭吧。”安厌又说了一遍。
“好!”两个婢女当即应声去通知厨娘去了。
安厌回房后又喝了整整半壶水,随后又喊来张全。
“府上有医生吗?”
“有的!”张全点头道:“安少爷要诊病,我可以去为您喊来。”
“嗯,去吧。”
相府里的医生是年过半百的老者,虽然须发皆白,但双眼看上去却是精神抖擞,安厌只一眼便觉得对方精通养生之道。
这老者见到安厌的第一面,便说道:“安少爷近日饮食不佳吧。”
医生姓孙,原是是宫中御医,能在相府中谋事,自然是水准不低。
“从昨日起,只吃了些水果。”
老者又坐下为安厌切脉,抚须沉思片刻,说道:“我为安少爷开些开胃健脾的方子,吃上几副应当有效。”
安厌却不着急,反问道:“孙老先生,我身体可还有别的什么毛病?”
这话让老者重新审视了下安厌:“安少爷哪里不适?”
安厌说道:“这两日喝水不少,但一直没有小解。”
老者却奇怪道:“安少爷脉象,不像是肾有问题之人啊。”
安厌又拿出了那张药方,让老者观看,老者看罢说道:“这是补气养血之方。”
后又轻咦一声:“这红蜒果是何物?”
安厌将最后那枚红蜒果拿了出来,让对方去看,然而老者在那儿端详半晌,摇头道:“老夫行医几十载,熟读各种医方医论,药品奇珍所见无数,却从未见过此物。”
“这是在城中最大药店里拿的。”安厌说道。
老者这才道:“你说御珍源啊,其东家邹兴安是我旧识,也是当世名医,他既然敢开药给你,想来是无事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犯嘀咕,这红蜒果什么来头,难道邹兴安又得了什么医方?
老者最后留下医嘱离去,香云也过来请他去吃饭。
安厌则是起身去了茅厕,解开衣袍在那儿站立许久也没有反应,往日即便再没有尿意,但只要这样站着总能出来些的。
哪里出了问题……
安厌坐上饭桌,看着桌案上的精美饭菜,他感觉自己的肚子在报警,只是思虑了片刻,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他起初并没有怀疑玄仪真人,但今日史哲的反应,以及自己身体的怪异之处,让安厌不得不上心起来。
玄仪真人所说的浊气,也太玄乎了,若说是湿气、火气,安厌尚能理解。
当夜,吃饱喝足的安厌却有些失眠了。
室内门窗紧闭,角落里放着冰块来让室温不那么燥热。
安厌躺在床上,尽管心平气静但却迟迟睡不着,忽瞥见窗外闪过一道光影,房门无声无息地开了,没有一点动静,惨白的月色瞬间闯入房间。
悚然惊觉地安厌正欲跳起身来去摸枕下短匕,但走入房间那人却让他瞬间僵住。
那人身穿宽大道袍,乌发由木簪简单束着,脸上戴一半透面纱,手持拂尘,走路也悄无声息,月色映照下,这身影显得圣洁而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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