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们跪你们就跪吗,怎么这么听话?”安厌开口道。
两女似乎愣了下,随后便听朝槿弱弱地开口:“是安公子要求的……没想过拒绝……”
安厌眸光若有所思,转身走到了桌前的凳子上坐下,梳理起了自己的思绪。
而朝槿和露葵没听到安厌让她们起来,便一直听话地跪在那儿一动不动。
莫非,是因为自己这极阳之体吗……
安厌心里思索着,玄仪真人只告诉他体质特殊,修炼起来事倍功半,另外还告诫他不可与未来妻子圆房。
可没说这能够迷惑身边人的特质啊!
但按玄仪真人的性子,不说似乎是正常的,她连能伤害人的攻击性法术都不肯传授自己,若是让自己知晓了自己体质的这种特殊之处,是怕自己胡作非为吗?
一时间,安厌的思绪千转。
他看见朝槿和露葵还跪在那儿,又按捺下心绪,问道:“你们知道极阳之体吗?”
两女一脸茫然地摇头。
安厌随即又问了许多关于玄仪真人的问题,两女俱是仔细认真地回答着,这让安厌更加笃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但为保万全,又觉得可以再实验一下。
若这两女是因为那琉璃壶里的东西,那此前的侍女明兰,又为何会中招?
途径不止一个吗?
安厌思虑了许久,拿出了自己所平日随身携带的手帕。
这个时代没有纸巾,人们平日里擦嘴擦汗都用手帕,男女的样式不一样,起初安厌还有些不习惯,但慢慢地也觉得手帕是个好东西。
当然擤鼻涕不在手帕的功能范围之内。
安厌将琉璃壶里的东西只取了一两滴出来,让其在手帕上晕染开来。
随后开门叫来了侍女香云,安厌没将门完全打开,只开了不大的一个缝,并站在门口挡住了从外往房间里看的视线,香云也看不见里面的朝槿和露葵二人。
“去帮我把手帕洗一下。”安厌吩咐道。
“洗好了送过来,不用等晾干。”
“是。”香云接过手帕,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放到脸前近前闻了闻。
“怎么了?”安厌问。
香云小脸顿时红了,她也知道自己这动作太不礼貌,羞臊不已地说道:“没……只是觉得……安少爷的手帕好香。”
香?
安厌可没闻见什么香气,无论是手帕自身还是什么。
香云转身离去了,安厌则又瞧见她在偷偷地去闻手帕,刚关上门,便听见院子里突然了贞娘的惊呼声。
“香云!”
贞娘急切地跑来禀报,说香云突然昏了过去。
安厌一脸惊讶的表情,看了看院子里地上躺着的香云,说道:“你快去喊孙先生过来!”
“哦,好!”贞娘有些慌神,闻声连忙小跑着出了院子。
安厌则又喊来张全:“你也一起去,叫孙先生快过来!”
吩咐完,安厌才转身看向房间里的两女,对她们道:“起来吧,你们可以走了。”
朝槿和露葵则是听话地站起身来。
安厌沉吟一番,道:“东西你们拿走……别告诉真人今天在这儿发生的事,就说交代你们的事已经做完了,想办法找个理由圆过去。”
“知道了。”
院子里正没人,也方便她们两个瞧瞧离开。
既然是玄仪真人的弟子,能晚上偷偷溜进相府必然也不是常人,安厌心里并不担心。
等朝槿和露葵离开后,安厌才将地上昏倒的香云抱起送到了她的房间里,并将她手里紧攥着的手帕取走。
贞娘和张全很快就将医生请来了,不过并不是之前给安厌看病的孙老先生,而是一个稍年轻些的年轻人。
他先是姿态恭敬地向安厌施了一礼,才去给香云查看身体,切脉后面露疑惑之色。
“这脉象……”
他听说了贞娘和张全所说的病症后还以为香云是中暑了,但观其脉象沉稳,更像是……在睡觉。
年轻医生来回切脉许久,又看了看香云的眼球和嘴巴,起身道:“香云姑娘……没什么大碍,可能是没休息好。”
他只能这么说,思虑一番又道:“我开个方子吧。”
临近傍晚的时候,香云醒了。
安厌哪也没去,一直在书房看书,香云则是主动来到了书房为安厌添茶。
“你没事了?”
香云低垂着头,小声说道:“奴婢有错,给安少爷添乱了……”
“没事了就好。”
安厌将目光从书上移开,看向眼前自己的这个婢女,注意到她脖颈和耳根都泛着红润,忽说道:“把头抬起来。”
香云站在那儿闻言身形一颤,随后缓缓地抬起了头来。
秀气的小脸红彤彤一片,她双眼水汪汪的,看向安厌时,那眸子里的光泽竟是开始打颤。
“安少爷……”
她两手紧攥着衣角,嘴里的声音又轻又腻。
安厌神色平静地将目光重新看向了手中的书册,淡然道:“你可以出去了。”
香云站在原地却忸怩了会儿,又小声说道:“安少爷,那手帕……”
“我自己洗过了。”
香云闻言顿时又低下头去:“奴婢该死,竟然让安少爷自己动手做下人的活。”
“没关系。”安厌语气一顿,又说到。
“出去吧。”
香云朝着门口躬身后退过去,期间却频频将目光望向安厌。
吱呀——
门关上了。
书房里恢复了安静。
安厌看着一旁香炉里飘出的缕缕轻烟,原本纷乱的思绪在这一刻也彻底平静下来。
这个世界有能飞天遁地的修士,有能横压修士的机工之术。
但真正主宰世界秩序的还是凡人。
而凡人,在此刻的安厌看来,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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