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许久才轻声说道:“我日后虽不会再办诗会,但这西园……还是会常有人的。”
这话言外之意不就是要把这里当成两人私下幽会之地吗?
明明快到婚期了,二人现在不宜见面才对。
闻人锦屏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这话的。
而就在这时,门外忽响起一阵声响来,惊醒了沉浸中的二人。
闻人锦屏这才慌乱地将手从安厌手中抽出来,并后退一步。
她看了眼安厌,脸色通红地抿嘴道:“我先回去了……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再回去。”
她是怕有人看见,虽说二人现在的身份只差最后一步了,但她还是个极在乎清誉之人。
安厌笑吟吟地点头。
闻人锦屏往门口走去,半途又折返回来,将安厌写的那篇词的纸张拿起,小心翼翼地折好收起,红着脸走出了房间。
门外院子里的人是申容膝。
她也是借以醉酒之故,从楼上脱身下来了,只身站在那儿看着庭院里的绿柳出神,眉眼间露出几分落寞。
在云州收到闻人云谏的书信时,她心中还有些小小的惊喜。
要知道,平日里想要邀请她出去的人数不胜数,家里收到的请柬便能堆满整个房间了。
自从丈夫去世后,她也无心参与这些集会应酬。
但闻人云谏可不一样,武德三杰,才华惊世!
当年他一连赋诗二十首的故事,这玄唐谁人不知,那场fēng • bō过后,闻人云谏和明月公主的故事便在坊间流传出了无数版本。
她曾经也听得心驰神往,心想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奇男子。
闻人云谏也是听了自己的名声,想同自己见一面的吗……
虽然在第一眼见到他时,那副胖胖的模样不太像坊间流传的形象,她也并没有嫌恶。
这冷却许久的心,好不容易有了些波澜,谁又曾想对方对自己却根本不感兴趣。
邀自己来,只是想让她女儿见自己一面而已。
想来也是,自己不过是一寡妇罢了。
纵有些诗才名声,那对闻人云谏这等出身的人而言,反倒可能更有些放浪了吧,还在奢求什么……
申容膝长长叹气。
“申大家。”
而后忽响起道熟悉的声音来,申容膝扭头看去,见是闻人锦屏在不远处。
“闻人小姐。”
“我看申大家刚才是在叹气?”闻人锦屏轻声询问。
申容膝微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离云州这么远,心里不免有些思念家乡了。”
闻人锦屏道:“听说云州的天和云,和雒阳的不一样。”
申容膝目露追忆之色,说道:“云州的有很多高的山峰,上面万里晴空如碧,云白的像是刚弹的棉花,清风拂过,沁人心脾,有时感觉什么都触手可及。”
闻人锦屏神往不已:“听着真美好,这都是雒阳没有的。”
申容膝轻笑:“雒阳的繁华,也是云州没有的。”
两人只简单叙了会儿话,闻人锦屏看了眼楼上,说道:“申大家,我们也回去吧,可能大家都在等您呢。”
申容膝心想,可惜你父亲没有等……
她又笑道:“闻人小姐且先上去吧,我再散散酒意,很快也回去。”
闻人锦屏想的是,安厌还一直在那儿房间里呢,自己一直在这儿院子里,他便不好出来了。
当即颔首道:“好。”
闻人锦屏转身离开了,申容膝目送她和婢女一同上了楼梯,才长舒口气,转身之际,忽瞧见了地上有什么东西。
弯腰捡起来,见是一张折起的纸,展开后着眼细读上面的文字。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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