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云谏闻言脸色骤变。
安厌听他口中称呼“你们”,心下暗叹,便道:“玄唐修士,俱有此念,天后亦然。”
余惊棠神色平静,目光越过安厌,看向那紧闭的房门。
“你们动手太早了。”他平静道。
安厌不由问:“伯父何意?”
“这兵权,是不该在申屠赢手里,也不该落到我手里,交由天后最好。”
安厌微微失神:“伯父是同意了?”
余惊棠淡然瞥来一眼:“你回去告诉天后,申屠赢既死,玄唐必有dòng • luàn,她应承天命、顺民意,登临大位。”
闻人云谏“腾”地站起身来,一脸震惊地看着余惊棠:“惊棠,你……”
余惊棠只是轻抬手制止了他。
安厌沉思一番说道:“不会这么顺利的,申屠赢死了,很多人便都会觉得是天后失势了。”
余惊棠却道:“申屠赢是死了,但还有人没死呢。”
安厌则道:“申屠赢一党在刚才dòng • luàn中悉数被杀尽,现在由伯父重整朝纲最……”
他话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
余惊棠平静看他:“谁说申屠赢一党死绝了?不还有人在床上躺呢吗?”
“伯父……”
余惊棠看着安厌,片刻后说道:“贤侄,你且去吧。”
安厌左右思虑,向余惊棠施了一礼,又对闻人云谏施礼过后,离开了书房。
安厌刚走,闻人云谏便迫不及待地开口:“惊棠,你这是要做什么?!”
余惊棠长舒口气,闭上双眼。
“晚儿没死。”
闻人云谏瞬间呆住。
余惊棠从怀中拿出一枚镂空雕字的白玉来,正是此前安厌进城来相府时的信物。
闻人云谏无力地坐回了位子上,看着余惊棠,仍忍不住说:“惊棠,你真要如此……”
余惊棠说道:“玄唐大旱连年,燕州叛乱,是申屠赢勾结修士做的,其目的,是要让天后放权。”
闻人云谏愣神过后,苦笑一番:“倒还真是他会做的事。”
他眼里同样闪过悲戚之色。
“申屠赢既死,那旱灾也应会就此结束,云谏,这并非我之过。”余惊棠道。
“……你是贤相。”
“除奸治国、大义灭亲……我也做了不少事了……”余惊棠缓缓说道。
“就让我错一回吧。”
闻人云谏无言,亦是无声叹气,随后又想起什么,问道:“那安厌的事呢?”
余惊棠道:“申屠赢说,他挡了什么人的路,想来便是指修士,他们如此热衷于打开三界关,安厌怕也是这样,他既要成仙,便不再是凡人了……但以后仍旧要和我们绑在一起,他肯做我的侄儿,你的女婿、锦屏的夫婿,便让他做吧。”
闻人云谏眸光闪动不已,随后又忍不住说道:“这可是千古的罪责。”
“他们处心积虑,天后都让钻了空子,你我不愿,未来总有人会愿的,与其让那等奸佞去做,不如交由我,去尽力保全玄唐。”
余惊棠说罢,便不再言语。
闻人云谏起身向他轻一拱手,便也离去了。
这下房门没再关上,余惊棠看着手中白玉,又看向敞开的门口,恍惚间似乎见到了一个身影。
晚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