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奉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想要在此事上多聊。
窗边的烛火摇曳不止,将熄不熄,一旁的茶几上,蜻蜓大半个身子趴在上面睡觉,发丝几次被闯进来的凉风吹起,又落下。
一团白影伴着晨曦进入房中,他轻轻走到蜻蜓身旁,伸出手准备帮蜻蜓拢起碎发。
“回来了?”蜻蜓开口。
云奉即将触碰到她头发的手停住,随后收回。
“嗯,比我们想的要顺利。”云奉回答。
蜻蜓睁开眼睛动了动脖子,打着哈欠说:“那就好,给你免去了很多麻烦。”
“休息够了,咱们走吧。”云奉向她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你自己去就行了,干嘛还拖上我,我又给你打听消息,又给你找帮手,还不收钱,够哥们儿了吧。”
“我……这……这怎么成了我自己的事了?”云奉疑惑。
“难不成还是我的事吗?”
“你!你为何不去?”
“这么危险,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谁像你啊,还洗干净脖子往上撞。”蜻蜓鄙视地说。
“你!你既拥有一身过人的本领,为何不愿意报效国家?”
“我学本事是用来赚钱的,你怎么管这么宽呢?”
“你!你真是……”
“朽木不可雕,每次都是这个,能不能换一个。再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你追求家国,我想过日子,有错吗?”
云奉一愣,被她这句话点醒了,一直以来,他都在用大将军之女的身份来要求她,时镜是心怀天下,守护一方百姓的大将军,他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蜻蜓也该随父愿,心怀天下,守护百姓安康,却没问过她想不想。
“抱歉,我不该左右你,多谢相助。城里不安生,回清河县吧,这里的事情结束后,我再去寻你。”说完,云奉跳窗离开了。
蜻蜓耳边回荡着云奉道歉的话,听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样的教养,这样的人品,这样的胆识和谋略,怀着天下的心,就是自己父亲所亲自教养出来的吗?
那她呢?
为何不愿意教教她,哪怕留句处事的话也好啊。
“你为什么,这样偏心?”看着彩霞,迎着霞光,蜻蜓眼角不禁流下泪来。
落在街道上,云奉忍不住抬头去看那扇半开的窗户,风一吹,它就会关合,又慢慢打开。云奉眼里浮现出疼惜之色,心也开始慢慢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