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山风拂面,比山下多了些寒气,蜻蜓坐在树上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搓了搓冰冷的胳膊。
她一路追着那些人来到山上,发现这里已经被黑衣人盘踞,有个山洞里还关了约二十来个孩子,小的看着才八岁,大的也才十二三。她推测这些孩子就是那两家猎户所在村子里的孩子。
此处是崇州和严州地界的交汇处,管理比较宽松,常有盗匪出没,去年她还听青叔抱怨过,说这里管辖模糊,可出了事却是两个州一起担着。
崇州和严州两地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一直不对付,就是孟邵田那样为民造福的父母官,在面对严州的问题上,也免不了有些微词。
年初好不容易严州换了知府,给孟邵田递去拜贴,两位大人就两州百姓的问题达成了初步的协定,现在还没开始商议具体的事情,孟邵田就出事了。所以边界线上的问题也不了了之。
前段时间听说严州也出了些事,王大人抽不开身来处理边界线上的问题,所以这里的百姓只能依靠自己。而蜻蜓,也只能靠自己来想办法,想不出什么门路去搬救兵。
“老大,那些娘们儿会不会真的走了,咱们都等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去告诉那些村民,一天杀一个,直到那帮女人出来为止。”
“杀这些小的,还是杀村子里的?”
“当然是杀村子里那些。动了小的,老的拼死也要咬一口,可只要小的在我们手里,老的就会有忌惮。”
蜻蜓在树上听得心惊胆寒,如果再想不出办法,就真的要出人命了。也不知道花仄和凤絮来了没有,若是凤絮太过神经大条,她就真的是孤立无援,只能依靠自己了。
同一片月光下的村子里,花仄正苦着一张脸盯着下山唯一的一条路。
“花仄姐姐,你还不睡吗?”凤絮眨巴着一双晶亮的眼睛看花仄。
花仄张了几次嘴,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她说:“不困,你去睡吧。”
“刚才有个大姐送了些馒头过来,你要不要吃两口。”凤絮又问。
“不饿,你吃吧。”花仄扶着额,十分无奈。
她想不明白蜻蜓是哪里找来的傻姑娘,怎么一点儿戒备心,和忧患意识都没有。
她们杀了那五个黑衣人,山上的人久等不到,肯定能猜出来出事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杀下来呢。她们就两个人,再厉害又能强到哪里去。
“凤絮,睡觉前你先去村子周围看一圈,能找到蜻蜓就把她带过来,如果遇上坏人,一律杀了。”
凤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离开了。
正在巡视的时候,忽然冒出来两个村民打扮的男人,拦住凤絮的去路,跪在她跟前求她救命。
“你们且起来说说看救什么命。”凤絮道。
“我们的孩子被绑上山了,那些畜生用孩子要挟我们,说只要我们敢反抗,亦或去报官,就把孩子都杀了。”男人说到这里,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别哭了,我姐姐先我们一步来了这里,她这会儿多半就是在山里,她肯定有办法的。”凤絮手忙脚乱地说。
“你姐姐?叫什么?”
“蜻蜓。”
有了凤絮的话,两个男人算是松了口气,告别凤絮以后,他们转入巷子里,一直走到巷子深处,再没有人后,二人相视一笑,寻了条小路上山。
——
忙活到后半夜,蜻蜓终于探清楚了这里的守卫分布。此处大一些方便住人的统共有五个山洞,其中两个山洞用来关押孩子,另外三个山洞住人,按照山洞的容量和在外面巡逻的队伍,初步判断,此些山匪有三十余人。
让蜻蜓觉得奇怪的有一点,他们的衣服。这些人都穿着黑衣,虽然衣服的样式跟面料有出处,但作为山匪,他们的衣服未免也太统一了。
远远的,蜻蜓看到山路上有几个人正在交头接耳,还故意把音量降低,像是防备着什么。
她看其中两人穿着村民的衣服,额头上有汗水,衣服浸湿了大半,似乎是刚从山下跑上来的。
正在蜻蜓考虑要不要凑近些,好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的时候,只见其中一人向巡逻的几支队伍做了个手势。不过片刻,火光乍起,将周围照得敞亮,蜻蜓顿时大惊,根本来不及反应,火把就照在了自己身上。
“老大,人在这里!”
随着一声喊叫,一群人将蜻蜓团团围住。
“各位爷,晚上好啊。”蜻蜓讪笑着说。
“给我拿下!”被唤作老大的人一声令下,几支短箭朝她she过去,蜻蜓站在树上根本没有抵挡的东西,只能跳到地面,老老实实被擒。
“你是何人?”被称作老大的人问她。
“清河县的捕快,孟大人派我过来查案的。”蜻蜓顺口胡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