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笑话,真的。”穆元修看着她,“孩子也是有想法的。只是她小,不会说而已。”
李玉竹听得茫然,“是吗?”
可能吧,果果这孩子的心智,确实比别的孩子要成熟。
至少比大她两岁的李景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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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的周岁宴,在热闹的气氛中结束了。
给村里人的回礼,是印着红色寿字的两个寿桃模样的大馒头,人们说笑着陆续离去。
柴大公子两口子没有马上走,他们向庐陵王夫妇辞行后,又来到柴娥英的南院正屋说话。
李玉竹也在这里。
她借机问了赵家老太太的事情。
柴大嫂说道,“赵家人已经慌了,在找大夫呢,相信马上会找到玉竹姑娘这儿来。”
李玉竹笑着道,“不过,这几天我家里有事儿,我还不能马上去县城,还要等几天。”
柴大嫂问道,“等几天有没有关系?”
李玉竹摇摇头,“等几天不妨事的。”
柴大嫂松了口气,“希望赵家人快点救治老太太。”
屋子的门槛那儿,坐着柴天朗和李景。
小哥俩再次重逢,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两人腿并腿,肩并肩坐在门槛上。
一起笑,一起叹气,又一起愤怒。
从天上说到地下,又从小时候记得的趣事,说到最近的趣事。
三四岁的孩子,记的事情并不多,一件事情就足够他们说半天的了。
他们在说自己的糗事。
李景唉声长叹,小声告诉柴天朗他昨天尿床了,他两个叔叔笑了他好半天。
估计今天晚上,叔叔们还会笑他。
可今天晚上,他却还要跟叔叔们睡一屋。
他很苦恼,不怎么该怎么办。
他说不过叔叔们,更打不过叔叔们。
他觉得孩生天昏地暗的,没有快乐可言。
他觉得还不如做条小狗,比如李立行的小狗小花,小花的狗生就很幸福,可以随便撒尿,不担心尿床和尿裤子,因为小花没床也没裤子。
他嘟囔了半天,得出结论,狗生比孩生幸福。
他想做条狗狗。
“瞎说,不对不对。”柴天朗摇头,“狗狗不如咱们小孩快乐。”
“可我不觉得呀,狗狗不用管尿床和尿裤子,它们能随便尿尿,大家也不会取笑他们。”李景叹气。
“可是狗狗吃不到好吃的糖果,也不认得字,姑姑画的图,狗狗们是看不懂的,看不懂图画的小孩子是不快乐的。”柴天朗反对说道。
李景眨了眨眼,啊呀,对呀,狗狗们看不懂画,也没有糖果吃,那真是可怜。
但没一会儿,他又想到了尿床的事,“但狗狗听不懂取笑的话,我听得懂,我不快乐。”
李景垂着头,沮丧极了。
柴天朗靠近李景,贴近他的耳朵小声道,“景儿啊,其实我也尿过床啦,你不要太难过。”
“啊?”李景大吃一惊。
知道很多事情的柴天朗哥哥,也尿过床?
柴天朗往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嘘,小声点,别让其他人听见,这是我的一个秘密,你是我好兄弟,所以我才跟你说。”
李景瞪大双眼,拿双手死死按着嘴巴,脸上的兴奋却是藏也藏不住的,“嗯,我小声了。”
太好了,世上尿床的小孩不只他一人。
“唉,本来我不尿床的,是我爹害的。”柴天朗叹气。
李景更吃惊了,“你爹爹怎么会害你?”
柴天朗又叹了一声,“晚上睡觉前,我娘都会让我喝一碗牛ru睡觉,我已经喝了一碗了,可我爹非说我没喝,又让我喝了一碗,我那天晚上就尿床了。”
李景同情地看他,“你好可怜,那,你家怎么会有两碗牛ru,你家不是只有一个孩子吗?”
在李景看来,他家有果果和他,所以每天有两碗羊ru,柴天朗家只有一个孩子,怎会有两碗牛ru?太奇怪了。
“有一碗是我娘的,我娘忘记了喝,我爹非说是我的,硬让我喝了。”柴天朗想哭,“我爹好笨啊。”
李景把柴天朗抱在怀里,同情地叹气,有个很笨的爹确实很可怜。
幸好他的爹聪明啊,他想喝果果的羊ru,每回才舔一口,就被他爹发现了,呵斥他不准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