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伯将骡子车停在一处繁华的街口,李玉竹和穆元修拿着清单,挨个儿买着。
全家所有人的礼物,她全都买了。
当然了,不要她出钱,是家里人给了钱,委托她买的。
如今家里人都在赚钱,个个都是“富豪”呢。
自家老爹买的是上好的毛笔和墨,老娘要了一些针线,特意叮嘱她线的颜色买得越多越好,乡里集市上也有卖线的,但质量要差一些,颜色也少,只有常见的十八色,而县城丝线的颜色多达六十多种。不过大郡主说,县城的丝线跟京城没法比,京城的更多呢,有两百八十多种色。
她不会刺绣,对于丝线颜色的事,她不上心,倒是大郡主天天念叨着,什么时候能得一套京城的丝线才好。
现在全家不能离开镇安府,京城的东西只能想想了。
买了父母的用品,李玉竹又买了哥几个要的东西,老二的弓箭,野味没射几只,箭倒是买得不少。李兴安不要她买,李兴安会在县城呆到过年回,他自己会买。
接着,她又买了柴娥英的要的婴儿用的软和的布料,再便是买了二郡主的点心,大郡主的胭脂。
将买的东西放在骡子车上后,穆元修又说他还要买东西,让李玉竹跟着他去买,做下参谋。
难得逛一次街,李玉竹欣然答应了。
不过穆元修一时没选好买什么物品,吃的东西倒是挑了不少,两人一路走,一路吃。
穆元修的手里还捧着几盒子。
李玉竹捏了块虾须糕往嘴里送,含糊说道,“穆元修,你到底要买什么啊?”
说是买什么用的,却没有买,尽买吃的,还每样让她尝,她肚皮快吃撑了,得,晚饭不必吃了。
“再找找看。”穆元修的目光,往一家家铺子里打量着。
最后,他拉着李玉竹走进了一家铺子,“进来看看。”
李玉竹往左右看了看,“这不是首饰店吗?你买首饰?”
穆元修没说话,走到柜台边就问,“掌柜,有镯子吗?”
一个胖胖的,笑得跟弥勒佛的中年男人,笑眯眯朝他们走来,看看李玉竹又看看穆元修,“小娘子,小哥儿,我们店里最近又新做了一批镯子,有玉的,有金的,有玛瑙的,还有沉香木雕刻的,你们要哪种?”
穆元修将一个沉沉的钱袋子放在柜台上,“每样都拿出来看看。”
掌柜看到,那松着口的袋子里,装着好几个元宝。
他的眼睛亮了,笑着道,“好嘞。”
李玉竹往前凑,“穆元修,你买镯子啊,买给谁的?”
穆元修看她一眼,不说话。
掌柜的笑了,“小娘子,他给你买呢,你看不出来?”
李玉竹心说,就不许她问穆元修吗?
最后,穆元修挑了对翡翠镯子。
一丝丝的绿纹,在白玉镯子里旋转飘然。
很漂亮。
掌柜的笑着道,“这镯子好,正好衬小娘子的衣裳,浅碧镯子配深青色裙子,相得益彰。”
李玉竹没说话,心说你个卖东西,可不就夸么?
穆元修他讲了价,最后以八十两买下了镯子。
李玉竹惊讶了,“穆元修,这么贵的镯子,你买下来?”
她以为,十两银子差不多了,八十两,他倒是舍得买!
“我不差钱。”穆元修将镯子套在她的手腕上,拉着她走出铺子。
李玉竹黑着脸,“是咯,现在不差钱,我记得今年年初的时候,你还穿打着补丁的衣裳!”这个败家小子!
“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不差钱。”穆元修看她一眼。
李玉竹无语,“行行行,你有钱。”
她看着手腕上的镯子,还别说,这镯子真好看。
穆元修眼光不差。
“穆元修,你怎么忽然想到送我镯子?”李玉竹看一眼镯子,问道。
她以为,穆元修送她东西的话,会送个什么小耳环或是小发钗的。
穆元修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寓意不同。”
“什么寓意?”李玉竹看着他,笑着问道。
“是……”穆元修的话没说完,李玉竹忽然打断他的话,“等会儿!”
她看到什么了?只见前方的巷子口,有一个年轻妇人从一辆马车上走下来,快步走进了巷子里的一座小宅子里。
宅子门口相迎的妇人,手里抱着个小婴儿,小婴儿正在啼哭不止。
年轻妇人呵斥着抱婴儿的妇人,“你怎么将小公子抱到外头来了?他才刚满月不能吹风你可知道?”
妇人惶惶说道,“四少奶奶你今天一直不来,婢子哄不好。”
“我这不来了吗?你急什么的?”年轻妇人伸手将孩子接在怀里抱着,走进了宅子里。
宅子门关上了,孩子的哭声也小下去了。
“你看什么?”穆元修看一眼宅子那儿,问李玉竹。
李玉竹蹙着眉尖,喃喃说道,“奇怪了,钱家四娘子不是在怀孕中么?怎么又有个刚满月不久的孩子?她是怎么怀上的?”
不管是自己母ru奶孩子,还是从没奶孩子,绝不会在满月不久时就已经怀上。
刚满月不久,恶露都没有干净透呢。
就算是有身体好的,半月就干净了,在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时,排卵也没有这么快,还恰好就怀上了。
再说了,按这时候的医术,不怀上个两个月,根本不知道怀上了。
而两月前,这孩子还没有出生。
按时间推算,这其中必有一件事是假的,孩子是假的,不是钱四娘子的。或者,钱四娘子根本没有怀上!
不管哪一种做假,只要是欺骗了,那么对被休的赵五姑娘来说,都是相当不公平的。
“穆元修,你盯着宅子里那个刚进门的妇人,我去找下柴大嫂。”李玉竹说道。
穆元修好奇问道,“那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