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安公公还是派了人,向村里人打听李家女儿的事情。
在村路上,随便拉着一个路人,就问到了李家的情况。
事情确实,就在前天,李家将三个女儿一起嫁了。
安公公心下明白,一定是庐陵王提前得到了消息,才会这么着急着嫁了女儿。
至于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安公公也无心去查了。
他得找地方治一治他的伤,再换身衣裳,他快冻死了。
安公公叫齐成找了个村户,给了一些钱,叫人烧了热水给他们用。
村里的大夫他们信不过,他们各自将衣裳撕开做了简单的包扎。
人一多,少不了会交谈。
虽然安公公和手下说事情时,尽量将声音放小,也尽量不说到自己的身份名字。
但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是引起了这家人的注意。
也因此,招待他们就不那么上心了。
他们找的是刘老大家。
刘老大和女婿胡双成给他们烧着热水,速度很慢,安公公的手下怒得要拔刀。
刘老大也不怕他们,只说道,“小人家的柴火不干,烧得慢。”
“那去找些干柴来。”齐成怒道。
刘老大叫胡双成去二房抱柴火,胡双成去了许久才回。
齐成又骂去得太慢。
刘老大道,“如今是冬天,家家的柴火都要备着过年用,能用到就不错,很多人家都不肯借的。他这是走了好几家才借来的一点。”
齐成不知村里情况,被说得无话反驳。
他只催促,“速度快点!”
“当然当然。”刘老大笑着点头。
安公公他们在刘家,洗了洗水澡,洗掉衣裳的泥巴,烤干穿上后,一直到晚上一更天时分才离开。
看着这行人的火把光远去,刘老大派胡双成到李家报信。
胡双成举起火把,一路跑到了李家。
开门的李兴安笑着道,“双成,替我谢谢刘大叔关心,我家没事呢,那些人是我爹以前认得的一些人,他们做生意亏了钱,听说我们家如今发迹了,想骗我爹入伙,可我家发什么迹啊,勉强能糊口的日子而已,我爹不跟他们做生意,一个个气鼓鼓地走了。”
“他们还受了伤。”胡双成道,“像是被什么野兽咬的。”
“啊?那就不清楚了,莫非他们离开后遇到了野兽?”李兴安装着不知情说道。
胡双成信以为真,“也许是呢,那我也得早些回去了。”
“对对对,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啊。”李兴安朝他挥手。
胡双成举着火把快速跑回去了。
李兴安关了宅子门。
贵伯站在他的身后,问道,“三郎啊,刘家女婿说什么啊?”
李兴安嘿嘿笑道,“还不就是白天来的那几个人?跑到刘家借热水去了,他们聊天时说起我们家,双成以为是我们家的仇人,跑来跟我们报信,我告诉他不是,不必管他们。”
安公公一伙人,来了又走了。
不说这些人的情况,是必会让李宅的人心里惊惶疑问。
庐陵王对李家哥几个交待,只说安公公他们是以前认得的京城人,专干骗人做生意。
李家的远亲被他们骗得丢了家产还惹了官司,还连累到李家。
没想到这些人脸皮厚,得知李家稍稍有了点钱,又来骗人入伙。
因此贵伯听说安公公去了刘家后终于走了,说道,“走了好走了好,骗子最可恨,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兴安赞同,“贵伯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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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安公公一行人说成是专门拉人做生意骗钱的,柴娥英得知后,没说什么,只说就该离这些人远一点。
李立行是孩子,事情找不到他的头上,他永远不操心。
秦虎衙役等人见李家人没麻烦了,又愉快地玩骰子去了。
在安公公离开后,李兴安去了山上接回了李玉竹和穆元修。
穆元修什么也没有问。
在胡双成离开后,李兴安又跟着穆元修和李玉竹回了山上。
看到跟屁虫跟来,李玉竹好笑又好气。
裴慎言和李玉玟,也是这时候坐车离开的。
马车车头前,挂着挡风的明瓦马灯,照着村路。
这时候没有玻璃,顶有钱的人家用琉璃灯,稍稍有钱的人家用明瓦。
明瓦是用蚌壳做的。
将蚌壳磨成薄片,能挡风,也能透射光线,比纸糊的灯笼要好用。
马车一角,也挂着一盏明瓦灯。
烛光从明瓦里***,灯光像黄昏的夕阳光。
照在李玉玟的脸上,将她美得更加像仙子。
裴慎言看得呆住了。
被人这么盯着,李玉玟的心头火又腾起来了。可一想到今天家里的事情是他解的围,李玉玟又不好意思发火了,窘着脸,让他瞧着。
她直直盯着裴慎言瞧,倒将裴慎言盯得不好意思,先红了脸。
他讪讪咳一声,将头扭过。
李玉玟,“……”小样,原来她胆子大时,他是个怂样啊!
“你怎么不看我了?”李玉玟故意逗他,还将脸凑过去给他瞧。
裴慎言,“……”
两人靠得很近,裴慎言能数清她的眼睫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