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凌霄带着一沓纸进了书房的门,把那沓纸放到了连瑾辰的桌子上。
靠在桌子上浅眠的连瑾辰睁开了眼睛,伸手翻开那沓纸:“查清楚那人的身份了吗?跟戚国公府有什么关系?”
“基本上确定了。这个人姓季,叫季从山,崇州人氏,是个举人,他还有个儿子叫季献宁,是夷光十六年的秀才,还是解元。”
凌霄偷偷抬眼看了连瑾辰一眼,说:“这位季公子,是明悦小姐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低头正在看调查结果的连瑾辰“霍”的抬头朝他看过来。
凌厉的目光让凌霄有些头皮发麻。
他小声找补着说:“是,是陈家小姐的未婚夫,跟,跟明悦小姐也没多大关系。”
“啪”的一声,一个砚台在他脚边四分五裂。
凌霄额头的汗都滴了下来。
恨不得给刚刚多嘴的自己一巴掌,顺便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满玉京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戚晚跳云光台时将名字还给戚家,自称陈氏女,那陈家小姐可不就是说戚晚吗?
他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他还敢提陈家小姐?
他这是提谁都不对啊。
凌霄紧闭着嘴巴,再也不敢吭声了。
连瑾辰飞快的翻阅着记录,这里面一部分是从那些乞丐那里得到的,一些是问了季丛山父子俩的同年,基本上可以确定,大概四年前,季献宁在考乡试的中途出了意外,下落不明,季家夫妻是为了找儿子,一路来的京城。据说是好像路上遇见了劫匪,夫妻二人残的残,伤的伤,季丛山的妻子更是受刺激得了疯病,一直疯疯傻傻。
而季丛山会缠上戚明悦,为的也是找儿子,只是他哑了不会说话,季夫人又疯了,所以大概被戚明悦误解了。
大概是这么一个情况。
季丛山虽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但是他好歹曾经是个举人,有功名在身,找出他的户籍资料,再筛选一下跟他同年科考的人,找出几个认识他的人不难。
所以他的身份应该是无疑的。
连瑾辰想起下午他问戚容羽的话,戚容羽说不认识也不知道这个人。
可这上面查到的消息是,季献宁跟戚明悦,是指腹为婚,也就是两家关系极好。
戚明悦根本不可能不认识季丛山,即便是季丛山现在如此狼狈。
戚容羽是不想让他查这个人,所以要去shā • rén灭口。
那戚明悦是怎么想的呢?
这个人的身份过往,有什么是值得她隐藏的?
连瑾辰手指握紧了手心的纸,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季献宁,是个什么样的人?”连瑾辰突然问。
“啊,”凌霄反应过来这话是在问他,脑子迅速找出他亲自去问过的消息,“听说是个温润君子,脾气极好,才学也好,长相也十分出众,若非出了事,应该是有状元之才,少年如玉,品貌极佳,……”
“滚出去。”
凌霄陡然卡壳。
他不敢去看连瑾辰的脸色,“嗖”的转身跑出了书房,走出去好几步才想起来门没关,又转身体贴的帮连瑾辰关上了书房的门。
书房彻底安静下来,连瑾辰扫了一眼桌面,抄起玉镇纸又砸了个粉碎。
砸完之后他才起身,从侧门走向了隔壁的小房间。
小房间里供着一块牌位。
吾妻戚晚之灵位。
他曾想过,要是没有抱错的事情,没有戚晚嫁给他的事情,如果一开始没有错位,戚晚会嫁给谁?
原来那人也是少年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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