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公新春喜乐!”
“大中丞康乐!同喜,同喜啊!”
这一天,亲王也不用千里迢迢来京城了,跟文武百官一样呈上贺表贺礼就成。在自己的封地,各亲王也都很忙碌,要亲率储王、宗人、文武官员,到承运门拜万岁牌。礼毕,转存信殿受朝贺,朝毕赐宴。
此后,诸王贵戚轮流治酒宴会,月无虚日。
民间百姓在这一天也互相贺节、交拜、筵宴。
官场拜年,习俗比较特别。正月初一早上,主人就出去贺节,只是在家中的几上放置红纸簿和笔砚,贺客一到,由管家领着在簿上写上名,就算是拜过年了。主人根本不在家,迎送之礼全交由家人奴仆——毕竟主人忙啊!除了见皇上,还有太多人要见。
一大早,张贲就收拾停当,以他的六品官阶,自然也有很多关系需要走动的。
任苒身为京城捕头,也需要归家拜年。杨放见状,不好跟随,就收拾了行李准备回老家见见父老了。
余妙兰也回院里给老鸨子拜年去了——虽然她目前是金常行凶的唯一人证,但是,教坊司案已是御批封结,要治金常的罪,最好是以谋反逆党论。
身为锦衣卫,自然熟知谋逆之罪,是不需要太多证据的,正如嘉靖帝所言:所谓谋逆,只论谋与不谋,无须以是否实行来定罪。
再则,缉凶捕盗,本是京城捕快们的事;缉访谋逆,才是他们锦衣卫的份内正事。
所以林鳞游便放余妙兰回去了,相信大白天的,金常也不敢乱来。
林鳞游的关系就简单多了,既不需要去拜年,也没什么人来给他拜年,手下统共五名小旗几十名校尉,其中一名小旗还是杨放,而杨放手下的十名校尉早前全都团灭了,这会儿还没补上缺。
他也早就跟留守京城的小旗校尉交待过了,免了这套俗礼,他不想被打扰,主要是他知道,这些小旗们没多少钱银,除了他这个总旗需要打点,还有许多上官等着他们送礼呢!
幸而还有越容和小妹陪着他,他才不至于会孤单,不然在这热闹的年节时刻,难免会思念本尊时代的家人们,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嘛!
他正想着做点什么打发下时间,带越容小妹她俩上街逛逛,或者到城郊寺庙进香游玩?院门却不合时宜地被敲响了。
听这敲门声,很陌生,不是张贲他们敲的,该会是谁?莫非是哪个小旗官?
“不是说了叫你们不要来?”林鳞游一边说嘟嚷着,一边朝院门走去。
打开院门一看,金常只身一人,提着两只礼盒站在院门外,满脸的笑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见这家伙,林鳞游心里不由有些发虚,毕竟自己是被他“咬”了两回的人。
“林总旗,恭贺新春,福寿安康啊!”金常在台阶上放下贺礼,行了一礼,倒是客客气气,恭敬有加,跟之前在逍遥楼和香水行遇见的,辩若两人。
林鳞游心念一动,也堆起笑脸,客客气气还了一礼:“金爷富贵!什么风把金爷你吹过来了?”
“自然是春风啊!”金常笑道,俯身拿起礼盒,却并不见林鳞游有让他进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