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倾向于,李芮是李春所杀,”张贲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案情,“原因很简单,我看过李芮的伤口,颈伤,一刀毙命,刀,符合绣春刀的刃口特点。”
“也就是说,就算不是李春,也是我们锦衣卫中人……靠,又多了一个嫌疑人!”林鳞游叹道。
“别打岔行不行?”张贲道,“我就说你没办案能力吧?照你这么分析下去,咱俩都成嫌疑犯了!”
“咱俩一开始本就是嫌疑犯嘛!”林鳞游看张贲有种想打他的表情,赶紧让道:“好好,我不说,你继续……”
“第二,金常不报官,也许是担心惹祸上身,又或许,当晚,他也是去杀李芮的,只不过晚了一步。”张贲继续道,“至于为何会在李芮房间待那么久,可能,是找一样东西?”
“找什么东西呢?”
“这就得问金常本人了。”张贲说,“至于第三点,杀余妙兰的人,不好说,但想杀金常的人,我想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猜?”
“你若嫌猜字不中听,也可说是推理啊!”
“所以大哥推理出谁?”
“自然是在你手心写下‘常’字的那个人。”
“黄泽想要杀金常?”
“确切地说,是借刀shā • rén。”张贲说,“借你的刀。”
“你为何这么肯定?”
“很多事情,不需要自己折腾,身为百户,自然也不消亲力亲为。”张贲笑着说,“这段时间,我一直派人暗中调查,你还记得南市楼自尽的那俩粉头吗?”
“自然记得。”
“她俩,一位是黄泽的生母,一位是他的姑姑,这你是知道的。”张贲说,“前两天我刚收到消息,她俩自尽的那晚,之前所服侍之人,正是金常。据说,那晚,金常整整折腾了她们三个时辰才出来!”
“简直禽兽!”林鳞游狠狠一拳砸下,“想必黄泽也是知道,一直隐忍不发,只因斗不过金常……”
“或许,他在拜金常为师之前,就已得知。”
“这么重要的线索,大哥你为何不早说?”
“金常一不是朝中命官,二非逆党,本来我是想着,咱用不着上赶着去抓他,等任捕头回来,让她带几个捕快去就行了。”张贲说,顿了一顿,接着道:“不过,现在牵涉到了李千户,这事儿,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凶案,都发生在南市楼?”林鳞游问。
“这我倒没留意。”张贲说。
果然,最明显的细节,往往是最容易忽视的。
“听大哥一席话,我突然有些豁然开朗……那我也来讲讲我的分析,”林鳞游随手择了一片身旁枯黄将落未落的树叶子,在手上默默卷着。
看他这熟练的手法,张贲这才知道,他之前卷着抽的,乃是山茶花叶子,怪不得说,最近这几天,本不怎么掉叶子的山茶花秃得这么厉害!
“什么味道?”眼见林鳞游眯缝着眼喷出一口烟,一脸惬意,张贲忍不住问,一边挥手赶开飘到眼前呛人的烟。
“差强人意,还是花抽着味道好一些。”说着,林鳞游丢下山茶叶子,抬脚碾灭,又择了一瓣山茶花。
等他甩火折子点上了,张贲才催道:“赶紧的,故意吊我胃口呢?”
“嘶——”林鳞游再次吐出一口烟,果然,这次烟没那么呛人了,还带着似有若无的花香,“大哥,我的分析是这样的,案子之所以都发生在南市楼,皆因为,那俩粉头都死在南市楼,在她俩死之后,才接二连三出现狎客被杀之事……”
“所以,狎客的死因很明了了,黄泽!以及……”
“不对啊!我记得很清楚,在粉头之前,就有狎客被杀了。”张贲打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