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谕,取了内官监火药房制造的“奇花火爆”燃放,但见火焰腾空升起,在皇城上空绽放出兰蕙、木樨、水仙、梅菊等花样,栩栩动人,闪烁如生……
放完礼花,元宵御宴算是圆满散席了。宫中例设纱罩灯笼,绵延直达寝宫,侍寝妃子陪了皇上,乘步辇入寝宫,百官跪伏恭送。
……
从奉天殿经御道回到锦衣卫,纪纲单独留下了张贲和林鳞游。
“可知道,为何升你俩的官吗?”纪纲坐着。
两人站着,躬身作揖:“承蒙大金吾提点厚爱!”
“今儿个,皇上跟我说了一句话,叫横琴彭泽。”纪纲说,抬眼皮望着两人,“听说林总旗读书识字多,我是一介武夫,不知个中真意,林总旗,你给我说说?”
林鳞游升百户了,纪纲还喊他总旗,大概是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又或者,故意为之?
“呃……横琴彭泽,说的是晋陶渊明,有一张无弦琴,他不愿做官,所以辞去彭泽县令,在终南山下隐居耕作,闲暇时弹弹琴,喝喝酒,种种菊……”林鳞游像背书一样说道。
看纪纲的眼神里,并没有那种对他有非分之想的意思。他多少松了口气。
纪纲的眼神波澜不惊,在官场浸染这许多年,任何人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都是不太可能的。
都说朝堂之上,朽木为官,殊不知,官员们看黔首,也如看朽木一般。
静静听林鳞游说完,纪纲也只是挥了挥手,道:“圣意难揣。你俩下去,好好琢磨琢磨吧!”
……
回去的路上,灯火如昼,百姓们都涌出家门看灯了。今儿个京城不宵禁,外城门彻夜不闭,城里的人可以出去,城外的人可以进来,连续五日。五城兵马司的兄弟们又有得忙了。
不过……
“还是吃皇粮好啊!”林鳞游掂了掂手中皇上赏赐的节例银,“不但平时有禄米和俸银,逢年过节也都有福利!一般黔首可是无福消受。”
“俸银不高啊!”张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