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问号中,克拉夫特接连排除了几个可能性,整个事件笼罩在突如其来的迷雾中。
但其实还有个可能性。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这里没别人,我想问问教授知不知道伱划了道痕?”克拉夫特问道,红色镜片后的眼睛盯着卢修斯,等着他告诉自己教授当然知道。
“……”卢修斯沉默了,像是在思考,又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房间里的氛围有些微的凝固,卡尔曼教授本应该是最不可能出问题的那个,克拉夫特对此纯属顺便一提,没想到真出了问题。
他犹豫了一会,把桌上的瓶子拿起又放下,没有直接给出自己的看法,只把自己知道的内容丢了出来:“我拿小石片随手划的,想估算以后实验用量,没通知教授。”
事情开始向着克拉夫特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卡尔曼教授的实验都是带着卢修斯一起做的,包括实验记录都交给了卢修斯整理。作为教授学术上的继承人,基本是毫无保留,亲儿子都不一定有这么亲。
是什么理由让他在临走前避开卢修斯,偷偷取出了四分之一的黑液?
反正不可能是拿去做动物实验。动物实验没必要避着卢修斯,多个人也明显更方便。
……
……
两人把瓶子放回壁橱,留下装实验记录的箱子,给门上锁后用箱子遮好,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地窖。
卢修斯显得有点沮丧,但还是耐心给克拉夫特交代了作为讲师上课的时间地点,以及教授为克拉夫特留的房子具体位置,确认克拉夫特没有疑问后才告辞离去。
克拉夫特向他道谢,目送他有些疲惫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知道卢修斯在想什么。
被其视作半个父亲的人,却没有给予他预想中完全的信任。他现在肯定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或者没有展现出符合卡尔曼期待的能力。
这种对自己的否定给他的打击可能太大了,不管是哪个原因都让他难以接受,大概会有好些日子缓不过来。
克拉夫特没有去安慰卢修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现在还有得是自己的问题要去想清楚,卡尔曼的隐瞒对他而言也是个坏消息。
展现出怪异诱导倾向的液体,教授留下的笔记里扭曲怪异的字符,样品里被取走不知所踪的部分……
他站在被夕阳刷得猩红的走廊里,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拉长的廊柱影子连着灰尘漫舞的光柱扯进肺里。
隐约有一股熟悉而陌生、不知名的味道在口鼻中弥漫,让人本能地觉得它不应出现在此处。在专注于嗅觉时又无法捕捉到。
从自己走进这幢建筑开始,越是了解更深,它就越发明显。它存在于铺开的实验记录间,徘徊于地下室里,出现在每一个克拉夫特受到启示的瞬间。
克拉夫特猛然惊醒,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感到熟悉。那是微弱而不可辩驳的特征,不可描述、不可理解,不应该存在于世间。
“艹!”灵魂中的异界部分忍不住爆出了家乡的脏话,“还真是个坏消息。”
他早在雪夜中接触了比这浓烈无数倍的同类存在。而如今,不过是不知偶然必然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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