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默教授,您在吗?”他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见伊冯提灯走来,威尔伯特将托盘交给仆人,作礼貌的偶遇问候状,“夜安,伊冯小姐,希望维斯特敏堡的景致没让你太失望;比起裙裾,盔甲总是短于修饰。”
“听说近日有些精力旺盛的小伙子总会烦扰一位淑女,我已经提醒了他们,以一名骑士身份而言,这种行为太无礼了。”礼节性地绕了一个大圈,使交谈的启动不那么目的性明显,而真正要说的话其实只有一小句。
“请问你知道布里默先生可能会在哪吗?”
“夜安,威尔伯特先生。”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后,伊冯也稍微理解了这种行为的规律,从容不迫地消费着时间似乎是身份礼仪的一种体现,“他没有与我提起过这种事。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的主人有些健康上的问题需要咨询,而我想到正好有一位享誉业界的人物来访,可惜没有如愿。”
“听说他是为了学术聚会的事造访,请问见面时有跟小姐你谈到过今日还会拜访其它地方吗?”
“没有,布里默教授只说了会在这居住一两天,等待克拉夫特先生回来。”伊冯摇摇头,她并不担心这位是去内堡的房间窃取什么。且不说门上那道需要钥匙的铜锁,内堡巡回守卫和几道关卡也不会也选择性失明。
“好吧,看来只能请我们自己的医生了,他们恐怕不会有什么帮助。”内务官撤走凉透的晚餐,把新一份留在原地,“至于这个,去处理掉吧。”
仆人轻快地端着冷汤和面包肉食下楼,脸上笑容不似作伪。伊冯常会疑惑那些门口没被及时吃掉的食物哪去了,得到的统一回答是“处理掉了”,反正不会第二次端到宾客面前。
有时她觉得这种奢侈比城堡的高墙更令人发自内心地惊讶。
从仆人那添了一份灯油,离开客房区。身后威尔伯特内务官自言自语着,责怪自己不该让某个粗心鬼把布里默教授安排到了外堡。
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伊冯紧抓着一段听说有人坠亡过的低围栏,慢步通过。实际上对她的身高而言这完全没有危险,但高空和崖下吹来的夜风像要把身体抛起,丢进深不见底的星空中。
险峻的感觉,某种自然冲动让她既害怕又好奇地探出头向下张望。
高举火把夜巡的小队在这里看来是一个个跃动的光点、一幅倒转而稀疏的星图,错乱上下方向感。而身体感到愈发轻盈,随时要脱离仅有双足接触、缺乏固定的地面。